溫順的女子垂下頭來,及肩的波浪擋住了她的表情,她並不再說話,那封信她也在卓老大酒後看過一眼,裏面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露出個小巧白皙的腳。

    說不定是穆家老爺的一段風流史呢。她當時是這麼想的。

    她其實也不再關心什麼箇中故事了,她的心呀,已經早已經不在卓老大的身上了。

    前段時間,她在酒吧喝酒的時候,有個英俊的青年過來同她聊天,誇讚她眉目甜美,神態還像個少女。

    他自稱是卓老大公司裏面最不起眼的小員工,因爲沒有背景,在公司裏地位被壓得極低,每天都鬱郁不得志,偶爾看了她一次,便記在心上了。

    後來一來二去,不過一週,他便同她熟悉起來。

    他有時會問:“總覺得卓董事那樣的人,會有很多經歷不平凡,好想聆聽他的人生經歷呀。他一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她嗤鼻一笑,海運條件不好的時候,常有幾月在船上,哪有什麼有趣的事情,難道你說他在船上摳腳丫捉蝨子的趣事麼

    年輕人急了,不依不饒地問:“總有什麼光輝的記憶吧,畢竟卓老那麼強,據說當初卓氏快倒了,是他一手又撐了起來。”

    這位溫柔的小夫人喝醉了,十分憨態可掬:“有啊,他曾經酒醉過跟我提過,他接了個奇怪的單子,從哪一單起就發跡了。再要深問他,卻又是一問不知了。唉他對我還是不入心,只是養了一隻漂亮的狗一般疼愛。”她還想感慨。

    年輕人卻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他又來問過她:“你覺得卓董事最忌諱的是什麼呀”

    小夫人醉了酒,在酒吧迷彩燈下癡癡地笑:“他怕什麼呀,哎呀,他怕看女人的腳”這是她長年累月觀察得出的結論。無論他有多動情,只要她用腳順着他的小腿蹭上來,他便會四平八穩的又頹下去了。

    卓老大原來是怕她們的腳的。

    卓老大出事的第二天,她曾經又來到酒吧,看見青年人在燈光下面若冠玉,淺笑直視她的樣子,心裏頓時有些慶幸。

    慶幸他出現的及時,卓老大死的及時。

    “給你分了什麼”青年人很關心的問她。

    她有些恍惚,回覆:“可能就是一些金錢吧,房子是留給他那幫老弟兄的。”

    青年人唏噓:“你也不要太悲傷,終究能有得到手的。拿到一分是一分呀,況且你比他其他的女人都好,你還年輕漂亮。”

    他的話極大的撫慰了她。

    她突然笑了,點頭:“是啊,還有隻能拿到一封信的呢,說起來他原配死了那麼多年,沒有兒女,留下的一封信,還是給他岳丈大人的。”

    青年人燈下眯了眯眼睛,問她:“他寫了什麼呀”

    “內容不知,倒是有一張很奇怪的照片,拍了個慘白的女性腳丫,我仔細的看過,總覺得那腳丫不是活人的。指甲蓋有些詭異,具體詭異在哪裏我也說不上來。”她一想到照片上的小腳,就覺得寒滋滋的。

    “好好奇啊,爲什麼要單獨拍一張這樣的照片,你能搞到麼”青年人有一瞬間的迷惑。

    “不好說,信件都已經交到律師那裏啦”她記得當時是這麼回答的,“不過有一點點機會我都會偷出來給你看一看。”

    可惜還是沒有能夠接觸到信件。

    當晚她去酒吧的時候,坐在那裏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凌晨酒吧打烊,她也沒有再等來那個青年。

    就如同他來得悄聲無息一般,他消失得也是這麼迅速而無聲。

    從那天起,這個青年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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