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忐忑不安。

    走的時候沉默不語。

    宏家兩姐妹甚至沒有回到豐家別墅,就致電梅姑要求當日回程。

    梅姑早已經是閱歷頗爲豐富的老人,怎麼會察覺不到其中的奧妙,她問沈琉:“是不是知行的問題你們鬧了小矛盾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兩家的合作”她從來不曾想到自己覺得穩妥柔和的知禮會做錯事。

    宏牡丹接過沈琉手裏的電話,一字一句的告訴她:“在商言商,我們非常期盼同豐氏的合作。”

    她這樣冷靜,讓梅姑很是吃了一驚。

    等到豐知行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梅姑簡直是拍桌震怒了。

    她從年輕至今,三觀頗爲正直,卻想不到自己一手扯大的孩子,居然有這樣以身份地位凌辱他人的存在。

    豐知禮一貫在衆人面前是平和溫柔的好好先生,第一次讓所有人跌破眼鏡,大家都以爲他要替自己辯解什麼。

    然而從外回來,他除了沉默認錯之外,還是沉默。他的臉上還有血跡,身上的衣服還是血跡斑斑的,他也不曾換掉,就這麼沉默着跪坐在梅姑面前。

    那萎靡的樣子,一度讓梅姑以爲,被傷害到的會是他。

    她勒令豐知禮:“你務必打個電話給牡丹,向她誠摯的道歉,莫笑少年窮呀,這話你小時候梅姑就教過你呀,風水是輪流轉的,你怎麼知道,她的出身不好,就一定是下層人我們豐家一開始也只是碼頭扛包的呀要不是葉先生對我們有恩”

    她沒有說下去,只是搖頭。

    豐知禮萎靡着,打了電話致牡丹。

    以牡丹熱烈的個性,他曾經以爲對方不會接他這一通電話。

    然而電話只是響了幾聲,就被接起了。

    喂~輕輕柔柔一聲,竟然是無限的懷念。

    他有些期盼的握住電話:“丹兒,是我。”、

    宏牡丹聲音帶了笑意:“啊,你好啊,知禮。”

    竟然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然而天生敏感的知禮還是能夠感受出來,她語氣裏的隨心所意,似乎已經徹底放下了什麼一般,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滿心崇拜,怯怯嬌羞的感覺了。

    “我想同你道歉,我酒後失言,心中並不是這麼想的。”他語氣十足十的誠懇。

    然而牡丹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啊,好,知道了,早點睡吧”她笑嘻嘻的回答完了,竟然隨手就把電話掛了。

    這讓豐知禮十分的難受,心裏像是貓爪一樣七上八下的抓他。

    劇本不是這樣的啊,以往他得罪了那些女生,幾句溫柔的話哄回來的有,但是大哭大鬧訴盡心中不滿的也有啊。

    從來沒有哪個妹子像宏牡丹這樣不溫不火的反應。

    似乎之前一瞬間的失態和傷心都是臨時的。

    時過境遷,她便放下了,遺忘了

    他開始抓心的難受,越難受越是回味,越是回味越是覺得牡丹的一顰一笑竟然真是那樣的瑰麗熱烈,彷彿怒放的真牡丹一般,燒他心扉。

    他翻來覆去的,想起牡丹對他說過:“我從來沒有走過心,我也想在有生之年怒放一次愛情,有一個愛我的並且我愛的男人。雖然太快,但是我還是想說,是你真是太好了”

    語氣的誠摯是騙不了人的,他心裏知道,牡丹是真心喜歡自己的。

    然而現在風輕雲淡的語調,讓他十分的不爽。

    他難受的在牀上回味回味再回味,每每想起牡丹的好,他就嘆息一番,最後把自己給感動得心酸抽痛。他居然開始覺得自己是真的愛上了宏牡丹了。

    同樣徹夜不能眠,還有遭受了無妄之災,躺槍的豐知行。

    他覺得自己真是無辜透了。

    撥個電話給沈琉,被她兇巴巴的呵斥:“你不要再打來了啊,我要翻臉的呀,不是工作合作的事情別打電話,我怕牡丹聽到姓豐的,會傷心難過你近期都別跟我聯繫了,咱們只是暫時的不聯繫嘛,有什麼關係友誼不倒,萬古長存,再見”

    儘管她遷怒的都這麼可愛這麼無厘頭,但是不能見到或者聽到沈琉的聲音,這對豐知行來說,簡直是個無形的徒刑。

    他夜裏爬起來,在日記本里認真嚴肅的記錄:不要同陌生女人說話。不要留有任何能同別人造成曖昧錯覺的機會。

    因爲沈琉喫醋發狂的樣子太可怕了。

    切記切記,其實她喫醋或者發狂的樣子可怕不要緊,但是如果她傷心傷身就是大事了。

    從他二哥這件事情上,他分析又透徹了許多。

    總之,這一晚,豐家上下,除了豐大姐和豐大哥睡得香甜之外,所有人都沒有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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