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的挺順暢,宏大元在被警察問詢的時候,還有軟牀睡,還能夠手機自拍,傳來的照片裏,除了牡丹敷了兩片面膜以表達自己急切需要補水的意圖外,一切看起來都還不錯。

    事情越來越多破綻,甚至讓豐知行發現,有好幾個中間採辦,是穆家和許家安插在別處的商業間諜。

    看來許家是存了心弄垮宏家。

    沈琉沒有去尋找許鐸,許鐸自己卻找上了門。

    對於宏大元被抓去協助調查食物中毒一事,他表現出來的是驚愕。他的表情不似有僞,並且他非常真誠的參與了每個環節的調查,這讓豐知行很不滿意,原本表現他男友力的事件,讓別人分去一半注意力,的確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他甚至好幾次走過去,對着沈琉柔聲喚作親愛的。

    許鐸按捺住心中的憤怒,壓着性子不去理會豐知行,他同沈琉作出保證:

    “玫瑰,我並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不過我向你保證,這次的事情一定會很快的解決。”他原先被許老先生髮配的遠遠的,那個地方既沒有信號又無法看到新鮮的新聞。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飛機起飛到一半,便有泥石流爆發的訊息傳來,許鐸的飛機臨時尋了安全路線又折了回來。

    他用盡全部力量去調查這件事,甚至把自家安插在別處的商業間諜大義滅親的揪出來幾個,確切所有一切對宏家再無影響後,他終於鬆下一口氣。

    他連沈琉家的別墅都沒有進去,站在茂密的大樹下,他默默將手裏的資料遞給了沈琉:“這幾份資料交過去,基本跟宏家就沒有干係了。”

    其實對待許鐸,沈琉一直保持距離,但是此時她還是由衷的對此表達了感激之情:“多謝你,許鐸,謝謝你爲我們宏家做到這個地步。”她是相信許鐸的,從他一雙黑白分明十分坦然的眸子中,她知曉此事並不是許鐸做的手腳。

    許鐸沉默許久,笑了笑,笑容有些落寂,他心裏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在裏面做了怎麼樣的手腳。

    “不必謝我,我只是想有些許追求你的資格而已。”他看看遠處虎視眈眈的豐知行,心中一片黯淡,對沈琉有禮貌的道了別,落寂的上了汽車,連車開得都那麼無力。

    許老爺子坐在他自己的房間裏久久不語。

    宏家只是只小螻蟻,他還沒有放在眼裏,只是最近因爲個宏玫瑰,跳得比較厲害,不僅勾得豐知行那裏神魂顛倒的,甚至把自己的孫兒也勾得一門心思只想着她。

    雖然可以用一萬種方式,讓宏家一家死得不明不白,然而一旦他自己的孫兒介入,他還是有所忌憚。

    他想起死去的大孫女,嘴角揚起一抹狠戾的笑容,自言自語:“還是老了啊,要是早幾年,怎麼可能會畏首畏尾”

    他早些年也算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對待家中的人也不會有半分慈悲,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遭了報應,他這些年來,子孫陸續英年早逝,剩下的獨苗只有許鐸一個,他就算再兇戾,也不可能讓自己絕後。

    有辦事的下屬敲門進來同他耳語:“你看,是繞過少爺繼續做下去,還是”

    許老爺子有些不耐煩,伸手揮了揮:“算了這次,手腳不利落,警局途中就該讓宏大元翻車,爲什麼他們還能安全到達警局小螻蟻你們也能拖到現在,都不是辦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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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手邊的人越來越讓他覺得無能,所有細碎的小事都留頭留尾,這些年來,他唯一敬佩的只有一個女人,做事狠辣,絲毫不留破綻。

    要不是當初那女人同自己聯手,估計葉槐還不會落到自己手裏。

    然而那女人終究是個女人,最後還是留下了那人的兩個崽。

    他想到無窮的後患,深深長嘆了一口氣。

    眼見着自己暮年,想要的東西卻始終得不到手,想着就心癢。

    他想了想,打了個電話跟穆老爺子。

    彼時穆老爺子正焦頭爛額的處理最近橫生的各種事端,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有莫名冒出來的新公司同他家搶奪各種生意。

    他處理得心力交瘁。

    穆涼的手下那支僱傭兵,前幾日在出行任務時,也折損了大半,整個士氣低落了不少,更有別的團隊挖走了他不少僱傭兵,這個時候收到許老爺子霸道的命令,穆老爺子心情是很不爽的。

    “老穆,你不論在忙什麼,都給我丟一丟,我要你給我安排一隊人,今天下午我會安排許鐸回來幫我辦事,你給我從警局門口,去攔截宏大元和宏牡丹,不要留活口了,看着心煩。”

    穆老爺子應了聲,又問他:“你那黑玫瑰收集了幾塊”

    他們多年都在收集那幾個散落在各家的黑玫瑰,就算是葉槐嘴巴那麼緊,也有些端倪給他們尋了,然而雖然多年好久,但是穆老爺子並不信任許老爺子。

    此時許老爺子回覆他說:“還未有頭緒。”多少年來,一直是同樣一句話。穆老爺子聽了此時同樣的回覆心中不免有些鬱悶。

    他頭一次有些牴觸情緒的回覆:“哦據我所知,你地窖裏關着了不得的人呢你怎麼會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頭緒還是不想跟老哥哥分享應該有了的情報”

    許老爺子關着葉槐的事情一直是極爲私人的,自認爲人不知鬼不覺,此時被穆老爺子就這麼耿直的提出來,不免心中一驚,有些驚疑。

    他用一種十分兇狠的語氣問:“地窖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穆老爺子其實並不知道些什麼,早些年的時候,許家大小姐失蹤之前,曾經同年幼的穆涼和許鐸講述鬼怪故事,添油加醋,提到了這座古堡的地窖,許鐸和穆涼曾經也跟隨許家大小姐走過幾次,他在一邊聽了,不免有了奇怪的印象。

    這次不知道爲何,他突然便想起這多年橫亙在他心頭的地窖了。

    他也只是氣急敗壞的詐一詐許老爺子。

    誰知道瞎貓碰着死老鼠,許老爺子的心裏還真藏着祕密呢。

    穆老爺子握緊電話並不吭聲,兩人沉默着,彼此都能聽見彼此粗重的呼吸,許久以後,許老爺子說:“我以我許家獨苗許鐸發誓,如果我藏私黑玫瑰寶藏的事情,我們許家從此便絕後。”

    這便是許老爺子,再危機再毒辣,他也不會用自己的性命作賭,永遠自己都是置身事外的那個。就像當然衆人圍攻葉槐一家,他也只是作壁上觀。

    穆老爺子沉默許久,才接口:“下午我會去吧事情辦妥。你放心吧。”

    兩人再也無話,同時重重地放下了話筒。

    這一次,彼此心中都存了芥蒂。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兄弟相稱,並肩作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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