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穆兩家的惡意威脅,宏大元心驚的一夜掉落了好幾撮頭髮,早晨起來的時候頭頂之上明顯禿了幾塊。

    清晨的宏家一片寂靜。

    宏大元扶着他刻意要求打造出來的九曲十八彎的扶梯下來時,發現平時在廳屋喝茶的牡丹居然也不在。

    他又一次被嚇到了,尖叫着喚來工人:“家裏的人呢”

    工人氣喘吁吁的跑來,一身短打。衣服類型更加貼近於中國功夫風。

    宏大元被驚得說不出話。

    工人咧嘴笑,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宏小姐說,以後每天所有的人都要去鍛鍊,能夠隨時撂倒三個壯漢”

    什麼鬼

    宏大元披着睡衣一路狂奔,一打開自家健身廳,頓時驚呆了。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鍛鍊自己的體能。

    就連宏牡丹都在扎着馬,最讓人驚恐的是,她居然連妝都沒有化就跑出來鍛鍊了,要知道宏牡丹的人生宗旨是,妝面必須如影隨形。

    人到妝到。

    宏大元顫抖着聲音喚牡丹:“乖女,你今天素顏就出來見人了,你忘了自己以前怎麼說啊”

    對了,宏牡丹以前的口號就是素顏如同裸奔。

    宏牡丹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將手裏的啞鈴一揮:“阿爸,都已經到了這種關頭了,素顏解救不了宏家,與其消極等待被攻擊,不如主動鍛鍊好手腳,主動出擊。”

    宏大元有點絕望,自己纖弱又美好的大女兒已經不復存在了,估計下一刻要出現個女壯士了,她手裏舉着的啞鈴,看樣子挺重啊。

    他又不禁擔憂起來:“乖女,阿爸覺得你要不換個小的撐撐,大的會破壞完美纖弱的胳膊流水線。”

    宏玫瑰正在發狂的擊打沙包,力度和速度都十分驚人,她身邊的人在她每次揮動拳頭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凜冽的寒意和帶着旋兒的烈風,沙包如同風中的殘柳一般被她打得搖曳不定,聽到宏大元這麼對牡丹說,立刻收住了手,沙包螺旋形盤旋一圈,打在旁邊練踢腿練得興起的工人身上,那位多年的老工人立刻被打飛了出去。

    “阿爸,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鍛煉出肌肉是多麼不容易啊,就我們這種小小的運動量,不要說肌肉了,我怕力道都跟不上來,如果真的有一天阿姐跟我都練出來肌肉,真的要在夢裏笑醒了。”

    她說着做了個展現肌肉的動作,宏牡丹立刻緊跟其上,也做了個曲臂用力的動作,看得宏大元好一陣悲傷。

    他茫然地佇立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似乎什麼都不運動,很對不起兩個女兒這種風風火火熱火朝天的氣氛。

    他顫抖着聲音問宏玫瑰:“乖女,爸爸要練些什麼”

    宏玫瑰和宏牡丹同時扭頭,看他,異口同聲就:“阿爸,如果有襲擊,你只要跑得快就可以啦你這樣虛弱的胖子,唉”

    好吧,還被嫌棄上了。

    宏大元一臉的淚水,剎那間覺得自己被所有人拋棄了,他蒼涼地轉身離開了熱火朝天的健身廳。

    中午的時候,豐知行打來電話,照例將沈琉當做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肉麻兮兮的問:“小六今天有沒有累到,遇到危險記得自己先保命啊,其他人都不重要,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回來陪你。”他現在頭疼的很,因爲據說是他的親生大哥給他發了一封簡訊。

    簡訊上寫着:要不要聯手復仇

    他第一次發現葉暮秋其實是個中二青年,因爲簡訊之下,他手繪了復仇聯盟的會標。

    這種既沒有留有聯繫方式,又沒有任何內容的信,被他隨手

    丟在了抽屜最裏面。

    然而,葉暮秋的簡訊簡直做成了一個系列,他回去的這兩天中,陸續收到了事件發生一的簡訊。

    上面寫着幾十年前,兩人共同的父母遭遇了衆人的圍毆,雙雙遇難最關鍵的是他還配了同期手繪。

    豐知行非常哭笑不得,這段事實他當初也聽過姨媽講述,大概被從小教導到,不做聖父,也不該用別人的罪責懲罰自己的一生,所以他儘管也有復仇的念頭,但是從來也沒有想過爲了復仇將自己美好的一生抵上去。

    這次信件之後有了聯繫方式。

    其實葉暮秋在他幼時是見過的,父母死後,母親的屍體回來時,葉姑媽帶着他來一起奔喪,因爲兩人長得極爲相像,所以相處了一週,他便處處被他用來相比。

    他不喜歡這樣病態的比較,姨媽教導他,要學會放過自己的弱點,學做最好的自己,他很想告訴這個處處都表現的很跋扈的哥哥,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可比性。

    然而,這位小哥哥卻充滿了對自己的不屑。

    “你是個弱雞”

    “你看你忍什麼,爲什麼不回擊”

    “我姑姑說你是娘炮只會躲讓葉家根本不需要你,你改姓改得真好。”

    而小葉暮秋一歲多的豐知行卻總是在微笑。用他的寬容來原諒毫無道理的攻擊。

    啊,每一次爲了佔到豐知行的便宜,葉暮秋都會搶先一步,甚至不惜自己也受到傷害。

    梅姑看在眼裏,問他:“兩敗俱傷好嗎各退一步,海闊天空不好麼”

    葉夜羨回答:“總比不做反抗,被卡得死死的好,我喜歡我家暮秋這種霸道的性格。”

    一向不屑同自己交流的同胞突然出現了,又用如此中二弱智的形式,豐知行簡直哭笑不得。

    最後一次兩人見面,還是在騎馬場吧,十四歲的豐知行選了自己喜歡的馬匹,卻在第二天被葉暮秋強行帶回自己的馬場,還起了個小名字叫小行。

    簡直哭笑不得的回憶。

    他嘆了一口氣,將幾張發來的簡訊用火柴點燃燒盡,對於不對盤的人,他向來懶得去追究,即便是同胞。

    很快,他就將這一切拋諸腦後了。

    而此時的葉暮秋也處於十分苦惱的境地。

    在他發現那張病歷之前,他對自己的姑姑深信不疑,然而懷疑的大門一旦被推開,他便止不住對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要推敲一番了。

    他將張蘋的血漬送去同之前的張蘋的基因做了個比對,dna大部分吻合,也就是說現在的這個“張蘋”很有可能就是死去張蘋的親人,然而張強從未有過其他女兒,這是大多數人所知道的。

    他覺得心裏虛的慌。

    尤其“張蘋”看他的眼神,那種眷戀和一見鍾情的迷戀是真實而掩飾不了的。

    姑姑曾經問過他的結果,他將這些調查都隱瞞了,彙報的時候,只是說,同張蘋有六七分相似。

    葉夜羨從來也不是在意這個人,她只是在意對方脖子上掛着的項鍊。

    其實連葉暮秋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讓自己的姑姑對這個姑娘失去興趣,而放棄對她的關注,他內心甚至渴望儘快的騙走項鍊,遠遠離開這個長得很像張蘋的姑娘,讓她好好活下去。

    然而,在週六的清晨,葉夜羨突然對“張蘋”重新恢復了興趣。她喝着咖啡,看着報紙上空穴來風的新聞,版面是一副巨大的照片,滿臉嚴肅而疲憊的許鐸和張蘋站在一處,給許家新落成的商業大樓剪綵,報紙的標題是“金童玉女的緣分相遇”,看起來,媒體有意將兩位小輩要湊成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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