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哥,她身上還有摔傷的疼痛,你就不要責備她了”程曦看她一副受傷的樣子,就知道葉槐直男一般的處理事情的方式讓她心中怨恨了。

    他心裏開心的很,火上澆油:“豐小姐還在你家吧,她也內疚狠了吧,你接人家來做客,怎麼就能丟下她一個人跑來這裏。這裏有我的嘛。”

    葉槐打斷他,十分篤定地說:“豐糖的心胸十分寬廣,她不是那種會胡亂生氣的女孩子。”

    葉夜羨的眼神變得惡毒,她索性將被子拉到了頭上,誰也不想見了。

    既然沒有了那個孩子,她也無所畏懼了。

    是她的,她從來都不會放棄他,她會一點一點從豐糖手裏把葉槐奪回來,即便奪不回來,她也會毀了她所得不到的。

    從那時她就在心裏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因爲程曦幫她隱瞞,兩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達成了一個畸形的合作關係。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迴避程曦,依舊穿得明豔動人的對着他驕傲的笑,她也會時不時的同程曦撩撥,然而她依然直言不諱的告訴程曦,她最喜歡的還是葉槐。

    葉槐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同豐糖的關係也越來越親暱。

    豐糖遲遲不願意接受葉槐的求婚,這讓葉夜羨十分開心,她輾轉了好幾個醫生,在遠在某個小鎮的,葉槐投資的醫院終於發現了端倪。

    早在豐糖第一次來初潮的時候,遭遇了綁架,劫匪爲了將她藏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將她丟在了十分寒冷的冰庫裏,時至冬日,她穿得極少,被救出來的時候,雖然看起來毫髮未傷,然而子宮卻受了加大的傷害。

    從那以後的幾年裏,儘管豐家人一直幫她在調理身體,然而,醫生的診斷卻是十分不容樂觀,最近一次檢查,證實了她雙側排卵管堵死。

    這代表着,她只有百分之十的機會受孕。

    豐糖是個極爲傳統的女孩子,她的善良讓她不允許自己有這樣一個機會,讓葉槐痛失後代。

    爲了安慰豐糖,葉槐在那家醫院留下了自己的精子。

    “我們有大把的時間恩愛,如果你一定要我有個後代,我們百年之後,看不見這個凡塵,那麼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讓醫院的人幫我們選擇一個喜歡孩子的人生下他,你說好不好”

    葉槐是這樣安慰她的。

    其實在他心裏,有沒有後代都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人的一生之中,遇到了唯一一個讓他能夠心動的,並強烈想要維護的,他就想要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讓她開心。

    精子擺放的十分隱蔽。

    而豐糖卻因此被感動到痛哭了一場。

    程曦還記得那年十月,他們舉行了隆重的婚禮,新娘的長紗從教堂的這頭鋪到了那頭,因爲葉槐的人緣極好,他們的伴郎和伴娘組了兩個團來鬧洞房。

    程曦全程心情都很好,神采飛揚的幫葉槐招待每個人,葉槐看他開開心心的真心感恩自己能夠結識這麼個真誠的兄弟。

    但是程曦卻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他所開心的是,這下葉槐塵埃落定,葉夜羨再也沒有理由那樣苦苦相守了。

    他原本以爲在這樣重大的打擊下,葉夜羨一定會像以往那樣大吵大鬧,甚至破壞整個婚禮,然而就在婚禮的那天,他居然沒有看到葉夜羨出現。

    他有些擔心,將她的手機打了一遍又一遍。

    “夜羨她應該在國外散心吧。其實她不在現場也好。”

    葉槐是這樣回答他的。

    其實在葉夜羨大鬧那次後,她便同葉槐表露情意,她的表白讓葉槐覺得十分之錯愕,他一直以來盡心盡力的帶着這個妹妹,雖然不是親生兄妹,但是他自認爲哥哥應該做的,他一樣都不曾少過。

    葉夜羨對他十分信服,他曾經十分自豪這點,他將她視爲自己最得意的“兄弟”,對外不止一次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葉夜羨的表白讓他完全不知所措,他甚至連拒絕的話都說的那麼狼狽。

    一夜之間,小妹長大了,喜歡的還是自己,他覺得尷尬又恐慌。

    知道他要結婚的訊息,葉夜羨並沒有大吵大鬧,她只是說,葉槐,你會知道誰最愛你的。

    “時間會證明一切”她有些難受,

    根本不想接受葉槐即將要結婚的“噩耗”,於是,葉夜羨便在一週前獨自帶了行李,說是要散心。

    然而她並沒有真的去海外散心,瘋狂的念頭讓她連夜驅車去了邊陲的醫院,等到她再次出現,已經是六個月後。

    她凸着已經顯懷的肚子,蹣跚着在市集上選購增加體質的蔬菜和雞肉。程曦在那一剎那以爲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他走過去,難以置信的看向葉夜羨。

    後者一副滿足的樣子,她甚至換下了極爲濃厚的外衣,穿着米白色麻布長裙,長而密的頭髮挽成一個小小的髮髻垂落在肩部,跟以往比,她多了一份溫和,少了一份任性。

    “夜羨,你這是”程曦艱難的開了口。

    她笑得十分開心,也不避諱:“我懷了葉槐的孩子,是個男孩,以後一定跟他一樣會是個漂亮的孩子。”

    血液轟一下全部聚集到程曦的臉上,因爲極度的憤怒,他連眼睛都有點充血。

    “他一邊結婚,一邊碰了你真不是個東西我去找他”程曦轉頭就要走,被葉夜羨從後面一把抱住。

    “你不能告訴他,孩子是我一個人懷上的,跟大哥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想只是想跟他保留有最後一絲瓜葛和聯繫罷了。”

    她身體有些虛弱,因爲用了力氣,肚子有些微疼,距離上一次流產,時間隔得並不久遠,她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告訴我實情”程曦扶着她,將她載回自己的家裏。

    葉夜羨似乎心情很不錯,坐在程曦的沙發上,還隨手拿了一包零食在喫。

    “怎麼回事,你可以告訴我麼”他壓抑住怒氣。

    葉夜羨有些無所謂的笑了笑,吃了兩口零食問他:“你知道麼,豐糖是不能生育的,哦,不是不能,是不大可能,她雙側排卵管堵死,這些年一直在吃藥調理呢。”

    程曦挑了挑眉,示意她說下去,他對豐糖那樣寡淡的嫂子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喜歡能夠虐到自己的。誰把他虐得越悽慘,他越是喜歡。

    “大哥他一直在求婚,豐糖都不願意,哼,矯情,欲擒故縱的把戲,大哥什麼都聰明,唯獨對待女人上,眼光不是普通的差。”她隨意的舔了舔手指,又喫下一塊零食:“後來大哥就想了個傻不拉幾的辦法,他去把自己的精子捐了出去,說是保留在小醫院,不會絕後,等到他百年以後,誰用了他那份,都叫爲葉槐家傳宗接代哇,他真的是個天才,他要不是想到這點,怎麼會成全了我。”

    葉夜羨笑得瘋狂無比,她有些滿意的用手摸摸腹中的胎兒:“我連夜趕去了,取了他的辦事公章,那醫院算是他的產業,打電話的時候,信號總是不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院長揣摩着他是同意的,看了各種能夠證明我們關係的東西,院長親自替我做了手術。”

    “豐糖有多了不起,她能像我一樣爲他生個孩子麼”她有些得意。

    程曦簡直聽不下去了,他突然發現,或許在葉夜羨的心目裏,自己真實個人畜無害的存在,她怎麼會篤定自己說出這些,而自己不毀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想到這裏,他就有一種吞不下去的怨氣一陣陣涌上來。

    她可以爲了不爲他生下兩人的第一個孩子,而從醫院的二樓跳下去,卻可以爲了葉槐,千里迢迢,忍受着苦楚,人工授精,懷上一個不愛自己人的孩子。

    這倒底是諷刺,還是覺得他十足的慫包

    他忽地一下站起來,惡狠狠地等着葉夜羨的肚子。

    葉夜羨這才警覺起來,她撫摸着肚子緩緩站起來,靠着沙發:“你要是勸我取掉這個孩子就算了,強迫我墮胎的話,很可能導致我不孕,我上一次流產還沒有完全恢復。”

    出乎程曦的意料之外,葉夜羨第一次對他放柔聲音,道歉說:“上一次我也很後悔,哭了很久,我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你幫我養着這一胎,餘下的餘生,我給你生兒子女兒。”

    她放柔聲音的時候,程曦便覺得上帝給他又打開了一扇門。

    雖然他還在沉默着,然而他已經動搖了。

    “程曦,你知道麼,我大哥葉槐家,很久以前是國之重臣,截了國庫的珠寶金銀在海外歸隱,在海外埋下了許多金銀珠寶留給後代,他們葉家時運之所以時好時壞”她故意揚着下巴停了嘴。

    果然程曦的注意力被調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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