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攜進屋以後,龐景甜還在指責商中富一副銅臭味的作法。

    “好啦,我錯了”商中富手一攤,作無奈妝,卻在龐景甜背過臉後,做了個鬼臉。

    宏牡丹冷眼旁觀,這時候也忍不住翹起了脣角,她看了看商中富,看他做這麼個醜到極點的鬼臉,居然又忍不住將脣角揚得更高。

    商中富一回頭,眼神同牡丹相撞,看她眉眼妍麗如同綻開的花朵,笑得璀璨又美豔,一顆心忍不住失控跳了又跳。牡丹並不迴避他的對視,一雙明眸像是會說話,看得商中富臉都紅了。

    宏牡丹的大名他也是聽過的,一直爲之不屑,總覺得這樣工於心計,整天想要嫁入豪門的白富美是敬謝不敏的。

    如今面對面一見,自己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的覺得小姐姐像朵花一樣,惹人喜歡,叫人想要採擷。

    驚鴻一瞥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他突然覺得宏牡丹是有資格追求那些的,大概古今中外,美人兒最有權利任性又自私吧,哎呀,虛榮點這有什麼關係呢,她們有資本啊,他在心裏如是對自己說。

    “哼,什麼弱智的眼神”牡丹卻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自己提着自己的小包回自己的屋子了。

    商中富立刻撥開衆人,幫她把她落下的兩個箱子都拖着跟着屁顛屁顛的送去了。

    美人啊,翻白眼都這麼好看,先前在車上的時候,怎麼就沒有仔細看看牡丹小姐姐呢從上車到現在,他都在玩手裏的手遊呀,他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單身是有道理的。

    爲什麼呢因爲眼瞎啊

    part

    龐景甜家的這片地兒真是遠近風景最好的。

    花朵,藍天,綠草,還有淡淡被風颳來的海水鹹味兒,都讓所有人的身心洗滌了一番。

    如果說要有什麼不和諧,那當屬於牡丹小姐姐身邊的狗皮膏藥了。商中富像是開了竅一般,將人身二十四年的殷勤都獻了個夠。

    之前有妹子對他愛護有加,他回之予溫柔相待,然而對方的家裏尋了個有錢的富二代給她定了婚,妹子來辭別的一剎那,他只是覺得替妹子心疼,卻一點都不難受。大概是多的是感激卻不是愛吧。

    “你能不能”牡丹架了個畫板,正在隨意發揮,商中富在她身邊寸步不離,讓她十分的苦惱。

    “你說你說,牡丹姐,你儘管說”商中富滿懷期待的侯在牡丹身邊。

    牡丹忍住不咆哮:“離我遠點”

    商中富從善如流,一路狂奔,繞着牡丹跑得遠遠的問牡丹:“牡丹姐,這麼遠可以麼”

    牡丹嗯了一聲。

    他又跑出去幾步,又問:“牡丹姐,我這樣行不行”

    牡丹又嗯了一聲,垂下眼,在自己畫紙上塗塗改改。

    商中富跑了一圈,又問:“這樣呢算不算遠”

    牡丹嗯了一聲,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商中富繞了個大圈又回到牡丹身邊,得到牡丹的嗯,覺得領了聖旨一般,站在牡丹身後動也不動。

    沈琉看着好笑,一回頭看見如同忠犬一般也侯在自己身邊的豐知行,頓時覺得沒有嘲笑商中富的必要。

    “你也離我遠點,不用整天跟着我呀”她指着不遠的海岸,又道:“你要是沒有事情做,可以拿個摺椅坐在海邊聽聽海浪的聲音呀”

    豐知行一臉無辜。

    沈琉見說不動他,索性用帽子蓋着臉,躺着曬太陽。

    豐知行看她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裏覺得自己家的小六就是使小性子都這麼可愛,也扯着些草,在她身邊坐下。

    淅淅瀝瀝的將早前收到的自己那位中二大哥的信給展開了。

    他看了第一眼就覺得自己的這位大哥已經從中二晚期轉爲神經病初期了。

    信的開頭寫着:我將訣別所有認識的人和事,尋找一個寺廟救贖我的餘生。

    這是看破紅塵的套路

    他雖然覺得可笑,但是依然看了下去,卻是越看越心驚。

    信裏面,葉暮秋將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一一闡述,包括他的身世和自己母親扭曲的心裏。

    他在信裏將這些年來,自己奉母命奪取的性命一一列上,直言不諱的對豐知行直白:如果我有梅姨媽那樣愛護我的長輩,想必如今的我,過的肯定不一樣,我出生這麼久,從來都活在別人的包袱裏,各自都有各自的恩怨情仇,唯獨我只是個工具。

    工具也有自己的悲傷,工具也有自己愛的人。可悲的是工具被使用了這麼多年,連自己心愛的人也保護不了。

    信的字裏行間都是悲慼之感。

    這讓豐知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之前對這個所謂的名義上的大哥還是太冷漠了。雖然一直以來,他都以中二的形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做的事情也都是古古怪怪的,甚至對自己心愛的小六都動過手,然而細細想來,他對自己這個弟弟還是一直抱有愛護之心。那麼對照他對自己的善意,貌似真的從來沒有給和顏悅色的對待過這個擁有同樣血緣的大哥。

    他第一次感覺到或許葉暮秋真的走進了死衚衕,現在正是心裏惶惶不安又無人可以傾訴。

    葉暮秋依然天真的抱有希望着,在信的末端寫着,如果有緣,或許我們會在某處寺廟裏相遇,我會熱情的擁抱你,因爲你是唯一一個沒有將我當做工具的親人。

    讓我第一次也唯一一次稱呼你爲親弟弟吧。

    落款爲:兄長葉暮秋

    豐知行看完信,緩緩將信件合上。

    一言不發的學着沈琉也躺倒在草叢裏,沈琉蓋着太陽帽躺着半天,突然聽見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將帽子從臉上挪開,扭過臉看躺在草地上的豐知行。

    “小六,你說我對葉暮秋是不是太冷漠了點”豐知行突然問道。

    沈琉覺得十分詫異,葉暮秋自上次無厘頭的來搗亂以後,好久沒有出現過了,突然提起來,讓她覺得有些意外。

    她安撫豐知行:“你同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存在啊,他那個人陰鬱的很,雖然整天笑着,但是總覺得給人感覺毛骨悚然的,咳,他跟你除了輪廓像一點,哪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嘛。你對他冷漠是應該的嘛,他跟你的三觀都不一樣。”

    要是以前豐知行肯定不反駁,此刻看完信的豐知行完全不知道怎麼袒露自己內心的內疚,他將信件默默遞了過去。

    沈琉有些意外,豐知行跟她在一起以後,很少提及以前事情,如果有時候想到以前的沈琉,他會說,感恩有現在的沈琉,不知道爲什麼他喜歡的更多的是現在的沈琉,性格也好,品行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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