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鳳儀越嚷越激動,越嚷越像真是那麼回事般,元夢書無語地翻起白眼:“媽,你在嚷嚷什麼啊我和慕琛在一塊。”
“啊你不是去那邊跳崖自殺啊”王鳳儀立馬聲音一緩:“嚇死我了,還以爲你想不開呢,原來是和慕琛道別去了。”
元夢書本能地用手捂住聽筒,同時掃了一眼伊慕琛,道:“媽,你小點聲,還有事麼”
“啊,沒事,就是想看看你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正在處理中,等處理好了我會告訴你的。”
“那行,你們好好道別吧,我掛了。”王鳳儀說完便掛了電話。
“怎麼了聽媽的口氣好像挺急的。”伊慕琛問。
元夢書微笑搖頭:“沒什麼,她說龍山很危險,擔心我出意外。”
發現伊慕琛並沒有絲毫的懷疑後,元夢書才暗暗地鬆了口氣。
第二天,伊慕琛還是住進了醫院,元夢書整理好生活用品,回頭發現伊慕琛一動不動地坐在陽臺上。
“怎麼不到牀上去坐”元夢書走過去,站在他身側問道。
“我不喜歡像個病人一樣坐在病牀上。”伊慕琛道。
元夢書撫摸着他的肩膀柔聲問:“慕琛,你是不是很緊張”
“緊張什麼”伊慕琛裝傻。
“緊張手術啊,你一定在擔心手術會失敗對不對”
“怎麼會”伊慕琛抓住她的小手,不以爲然地笑了笑:“有你這麼個好太太在身側,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即便是手術失敗了也沒關係了。”
“纔不是。”元夢書用雙手捧住他的帥臉往這邊轉了過來,打量着他:“你的臉上都寫得很清楚了,你就是在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換成是誰都會緊張的呀。伊慕琛知道瞞不住她了,只能無奈地深吸口氣,順勢將她攬入懷中:“夢書,我很緊張,也很擔心,我擔心我好不了,這輩子就再也不有好好保護你陪伴你了。我不想一直這樣拖着你,我也知道你喜歡獨立
,喜歡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圈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天到晚地圍着我轉。”
“慕琛,你在說什麼傻話呢你又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了麼不管未來過的是什麼日子,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那對我來說就是最幸福的。”她輕聲說道。
“可是我不想這樣,我想像個正常男人一人寵着你,愛着你。”
“你現在就已經很不錯了。”元夢書笑了笑:“乖,別胡思亂想了,調整好心態迎接手術。”
“我會的。”伊慕琛點頭。
元夢書的手機響,她拿出手機點開收件箱,看到蘇憶彤發來的短信約她見面。
該來的還是要來,她輕吸口氣,抱緊了伊慕琛。
元夢書對伊慕琛撒了個謊說自己要去見柯凝心一趟,得到他的首肯後,離開醫院前往跟蘇憶彤約定好的咖啡廳包房。
元夢書一走進去,蘇憶彤便一臉嘲弄地打量着她:“怎麼已經多給你三個多月時間了,還不捨得離開慕琛”
“蘇小姐請說正事吧,我沒空在這裏跟你說廢話。”元夢書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我找你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慕琛的事情了。”蘇憶彤雙手環胸,淡冷地睨着她:“你打算什麼時候走不會是要等到慕琛手術之後吧”
“我倒是想,但蘇小姐應該不會同意的吧”
“當然,我要你慕琛進入手術室後立刻離開。”
進入手術室之後立刻離開,元夢書雖然覺得殘忍,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乖乖點頭:“好,我會的。”
“你打算去哪”蘇憶彤問。
元夢書失笑:“蘇小姐,如果慕琛心裏有我,不管我走到天涯海角他都可以把我找出來,走得再遠又有什麼用”“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我要你走出慕琛的心裏,而不是走到天涯海角去。”蘇憶彤低頭從包包裏面拿出一份摺疊好的a4紙扔到她身上:“這是我替你寫好的道別信,還有這是錄音筆,照着上面的內容錄下
來留給慕琛聽。”蘇憶彤又扔給她一隻錄音筆。
元夢書拾起掉落在地上的a4紙,翻看一看,裏面密密麻麻的兩大頁,內容幾乎都是她如何如何對不起伊慕琛,風
格一看就是蘇憶彤式的。
“你什麼意思”蘇憶彤打量着他:“你想怎樣”
元夢書說道:“我比你更想慕琛過得幸福,所以我希望他娶了你之後能夠放下前嫌,跟你好好相處。想要他做到這點,前提是先把我放下,所以我會努力幫他做到這一點的。”
“說得還真偉大。”蘇憶彤冷哼。元夢書並未理會她,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我和慕琛是怎麼相處的,一起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只有我才知道,所以道別信只有我親自寫才比較有說服力。”她停了停,繼續說:“你只管放心好了,我會盡力說
服慕琛相信的。”
元夢書說完,也從包裏拿出一隻錄音筆:“這是我已經錄好的,你可以試聽一下。”
她之所以採用錄音的方式,主要是擔心伊慕琛的手術失敗,如果手術失敗了,那就是一輩子失明瞭。
蘇憶彤看到她手中的錄音筆,迫不及待地拿過去摁了播放鍵。
元夢書錄好的道別信並沒有多長,但蘇憶彤卻聽得萬分滿意,聽完後她將錄音筆甩回她身上:“雖然沒有我寫得精彩,但也還ok,就這份吧。”
元夢書將錄音筆收回包內,從沙發上站起:“那麼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可以,你走吧。”蘇憶彤端起咖啡優雅地喝了起來,脣邊卻綻放出一抹淡淡的得意之色。
她從不知道,跟生性善良的人打交道是如此的省時省力又省心。
夜裏,伊慕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一如往常般驚得冷汗淋漓。
他的動靜並沒有多大,但睡在沙發上的元夢書還是被驚醒了,她慌忙摁開燈鈕走過去,扶着伊慕琛的肩道:“慕琛,你怎麼了又做惡夢了麼”
“嗯”伊慕琛擡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喘息未定地轉過頭來面對着她問:“現在是幾點了”
元夢書擡頭看了一眼時間:“才半夜兩點,沒那麼快天亮呢。”
她從牀頭桌上抽了紙巾幫他拭擦着額頭上的冷汗,心疼地問:“又做那個惡夢了是麼”伊慕琛搖頭,擡手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怔怔地說道:“我夢見你說你從來沒能愛過我,說你要離開我,然後牽着莫謙的手一邊衝我微笑一邊往遠處走去。這次和以前不一樣,場景不一樣,但卻同樣有慕謙的
身影。”
“怎麼回事這個慕廉還真是陰魂不散呢。”伊慕琛吞了一下喉結,依舊心有餘悸。
元夢書看着他,心如刀剜,他是有多擔心她會離去
“不是說了麼,也許是太怕失去我的緣故,所以纔會做這種亂七八糟的惡夢的。”元夢書抱了抱他,柔聲安撫道:“別想那麼多了,明天很有可能還要做手術呢。”
伊慕琛也不想胡思亂想,可是這些惡夢卻總是跑來糾纏他,害他不想都不行啊
“夢書,你會離開我麼”伊慕琛緊緊地攥着她的小手,倒吸口氣地問道。
元夢書怔了怔,最終還是沒敢告訴他,也許明天她就會離開,而他的惡夢並非完全沒有來源根據。
看來夢境有些時候也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她抱着他,淚水哽住呼吸。
“真的嗎永遠都不會”
“永遠都不會。”
“爲什麼我會有種你在騙我的感覺呢”伊慕琛唉嘆着苦笑:“難道是不能抱着你入睡的原因嗎難道我真的已經完全離不開你了”
元夢書很想堅持讓他習慣自己一個人睡,可一想到明天他極有可能要做手術,今晚必須好好休息,她就不忍心將他獨自拋下。
“沒關係,我陪着你一起睡。”她脫了鞋子躺到他的懷中,與他一起擠在小小的病牀上。
而伊慕琛也像往常一般,抱着她,心裏就安定了,再也不會去胡思亂想了。
第二天早餐過後,元夢書打算過去看望一下那位捐獻大哥,剛走到對方所在的科室,迎面便衝來幾位醫生護士一起推着移動牀往急救室衝去,身後跟着幾個哭得悲痛欲絕的家屬。
元夢書一眼就認出那幾位痛哭家屬就是捐贈大哥家的妻兒老小。
她怔了一下,垂眸,活動病牀剛好從她跟前壓過,正是那位善良的好心大哥。
她倏地抓住移動牀後方的婦女,訝然地問道:“路大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老路他不行了。”婦女看到元夢書,立馬哭得像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