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和蘇憶彤喫完午餐回到醫院,遠遠便看到有醫護人員在蘇錦年的病房內進進出出。

    母女倆相視一眼,蘇憶彤本能道:“媽,你快去看看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哎,好。”蘇夫人放開蘇憶彤,加快步伐往病房走去。

    蘇憶彤也加快了速度,眼着蘇夫人往病房走去。

    “出什麼事了我家老爺怎麼了”蘇夫人一邊擠開羣往病房時面走,一邊情急地問道。當她看到病牀上已經蒙上白布的蘇錦年後,瞬間僵住,隨即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媽”蘇憶彤看到蘇夫人跌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也擠過人羣往病房裏面靠去,然後和蘇夫人一起被驚呆了。

    一位醫生歉疚地對母女二人道:“蘇太太,蘇小姐,剛剛醫護人員進來給蘇先生送藥片的時候,發現蘇先生已經沒有氣息了。”

    蘇憶彤瞪着一干醫護人員大吼:“我們剛剛走的時候,我爸他還好好的,還在看文件呢,怎麼可能突然就沒有氣息了怎麼可能啊”

    “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你們爲什麼不搶救都站在這裏幹什麼趕緊搶救啊”

    “蘇小姐,我們剛剛已經進行過心臟復甦了,可是”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蘇小姐請節哀吧,蘇先生的病情本來就已經到達中晚期了,隨時都有可能發病的。”

    “不可能我爸剛剛還在跟我說他今天好多了,他要幫我討回公道,他不會死的一定是你們弄錯了”蘇一邊嚎哭着一邊往已經被蒙上白布的蘇錦年撲去,趴在他身上哇哇大哭起來。

    “爸你明明答應過我們會好好活下去了,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爸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媽媽剛剛纔說你是最疼我的,你怎麼忍心扔下我你再也不管我了嗎”

    “蘇小姐,您節哀吧”醫生小心翼翼地勸道。

    “節什麼哀啊我爸都沒了。”蘇憶彤淚流滿面地痛哭着,不顧醫護人員的阻止挪到牀頭將蘇錦年身上的被子扯了下去,一邊哭喊着:“我爸沒有死,你們不可以用這種東西把他蓋起來,不可以”

    “蘇小姐,您別這樣,這會讓蘇先生死都不得安寧的。”醫護人員慌忙將白布拉回蘇錦年的頭上。

    而就在白布被重新披上的那一刻,蘇憶彤突然眼尖地看到蘇錦年頸下的紫紅色掐痕,她衝口而出道:“等等”

    醫生人員見她突然停止哭泣,並且盯着蘇錦年瞧,動作稍停。

    蘇憶彤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將醫護人員手中的白布整個拉了下來,手指輕撫着蘇錦年頸間的紅印子問道:“這是什麼”

    由於那條紅印子並不明顯,一般人很難留意到,所以剛剛醫護人員並沒有發現。眼下聽蘇憶彤這麼一質疑,醫生如是上前仔細察看起來。

    “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被人勒死的是不是這樣的”蘇憶彤暴怒地吼道。

    醫生檢查了一陣,道:“蘇先生脖子上的紅印子確實有點像勒痕,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經過醫院的詳細檢查和調查才知道。”

    “一定是的我爸好好的突然就沒氣了,不是被人勒死的還能是什麼到底是誰幹的誰幹的”蘇憶彤一想到父親有可能是被人殺死的,立馬變得更激動更難過了。

    “蘇小姐,我們現在還沒有辦法告訴您答案,請給我們時間調查覈實一下好麼”醫護人員道。

    蘇憶彤知道自己現在逼他們也沒有用,而且就算是把兇手揪出來又能怎麼樣父親的死已經是無可挽回了。

    她趴在蘇錦年的身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蘇錦年被轉移走後,母女倆抱頭痛哭起,蘇夫人一個勁地惱悔着:“老爺都怪我,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病房裏的,都怪我”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病房啊,就算離開也會安排人手在這裏守着。

    有膽將蘇錦年掐死,伊翔飛就提前做好了坐牢的準備,在進入醫院行兇時也沒有做太嚴密的喬裝措施。

    所以在警察將監控視頻截圖遞到蘇憶彤面前時,蘇憶彤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男子是伊翔飛。

    看着相片上的伊翔飛,她咬着拳頭痛心地哭了起來。

    “憶彤,你認識他嗎”蘇辰看到她的反應,血紅着雙目問。

    蘇辰跟伊翔飛幾乎沒有怎和見過,自然看不出來。

    蘇憶彤流着淚點頭:“他是伊翔飛,是伊翔飛害死了爸爸。”

    “居然是他”蘇辰氣憤地一拳砸在沙發扶手上,恨得咬牙切齒。

    “請問你們的父親跟這位叫伊翔飛的罪犯是什麼關係伊翔飛爲什麼要動手殺害你們的父親”警察

    先生打量着蘇氏母子三人問道。

    蘇憶彤只顧着哭,蘇辰也有些說不清楚,蘇夫人則轉向蘇憶彤,望着女兒的目光突然多了一抹埋怨和責備。

    “只是商業上的一些過節。”蘇辰答道。

    警察走後,蘇辰才盯着蘇憶彤問:“之前我離開的那段時間,爸究竟跟伊翔飛結下了多大的怨以至於他不怕死地跑來醫院殺人滅口”

    蘇憶彤咬着脣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好久沒有過問爸關於伊翔飛母子的事了。”

    蘇夫人卻突然起身,甩手給了她一巴掌氣憤道:“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爲你,你爸會去打擊伊氏嗎會得罪伊翔飛嗎你爸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被你害的”

    “媽我不是故意的。”蘇憶彤捂着被刷痛的臉痛哭。蘇夫人的怒火不減:“你不是故意的我和你哥一次又一次地勸你放手,你就是不聽,就是要跟伊慕琛和元夢書鬥,現在好了,人家一家四口幸福美滿。你自己呢,腿殘了,被人凌辱了,現在又把你爸給害

    死了。你知足了吧滿意了吧”

    聽着這一句句剜心的話,蘇憶彤心如刀絞,淚水和痛哭已經不足已發泄她心底的難受了。

    蘇夫人用手指在她的額頭上戳了一下,也是淚流滿面:“你每次除了哭還會什麼會吸取教訓嗎會改正嗎你只會把過錯歸咎到別人頭上,然後往牛角尖裏鑽。”

    “好了,媽。”蘇辰起身將蘇夫人拉到沙發上坐下:“你就別再責怪憶彤了,憶彤自己心裏也難受,況且事到如今責怪她也沒用不是麼。”“她如果真的難受就不會這麼不懂事了”蘇夫人依舊氣憤填鷹地嚷着:“明知道你爸時日無多少,你還事事不讓他順心,你不是存心想氣死他嗎早知道這樣當初你被人凌辱的時候就不管你了,讓你在外面

    自生自滅去”

    “媽,我可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蘇憶彤痛心道。

    蘇夫人卻扔給她一句:“我不是你媽我也不想再要你這樣的女兒了”

    “媽,你先別說這些氣話。”蘇辰拍着蘇夫人的手背安撫道:“爸已經這樣了,你別又氣壞了身體,累了一天先回屋休息一下吧。”

    蘇夫人還要繼續責備蘇憶彤,最終被蘇辰拉回屋裏去了。

    將蘇夫人哄好後,蘇辰回到客廳,蘇憶彤依舊在客廳裏面嚶嚶地哭着。

    此時的蘇辰自己心裏也不好受,不知該怎麼安撫他,只是用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也先回屋休息吧,別想那麼多了。”

    “哥”蘇憶彤流淚望着他問:“你也怪我麼你也覺得爸是被我害死的麼”

    “怪你有什麼用,爸也不會回來了。”蘇辰扔下這句,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下午,伊家便收到蘇家發過來的白色請柬。

    老太太讓女傭把請柬拿到門口燒了,然後一臉幸災樂禍地啐了一口:“報應來了吧,活該。”

    伊慕琛給元夢書拿了一片水果,自己也拿了一片吃了起來,絲毫不受蘇家的消息影響。

    張姐攙着老太太在沙發上坐下,掃視着衆人道:“老夫人,雖然大少爺跟蘇小姐分居了,但從法律意義上講還是他們蘇家的女婿,怕是要出席這場葬禮啊。”

    老太太不以爲然:“這麼晦氣的地方有什麼好去的,他蘇錦年如果九泉之下有知,就應該明白慕琛是怎麼成爲他蘇家女婿的,那是完全被逼的。”

    伊慕琛點頭,依舊喫着手中的水果:“我覺得奶奶說得有道理。”

    “那蘇小姐會不會又發神經啊”

    “那就讓她發唄,還能把我們家掀了不成”老太太道。

    伊慕琛道:“蘇辰現在是蘇家的主人,他會理解的。”

    元夢書扭頭望着伊慕琛道:“今天蘇辰給我打電話,希望小哲小念能去送蘇錦年一程”

    元夢書話還在嘴裏,老太太立馬反對:“那怎麼行我們伊家的子孫憑什麼去參加蘇家的葬禮這不合適。”元夢書遲疑了一下,對老太太道:“奶奶,小哲小念雖然不是蘇家的子孫,但這些年是蘇家在撫養他們長大,而且蘇錦年和蘇夫人待他們也不差。畢竟是小哲小念叫了三年爺爺的人,咱們大人之間的恩怨就

    不要延升到孩子身上去了,當是感謝他們這三年來的養育之恩吧。”

    老太太不說話了。

    伊慕琛則點頭贊同道:“夢書說得對,如果讓小哲小念選擇,他們肯定也會去的。”

    老太太想了想,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就隨你們的便吧。”

    “謝謝奶奶。”元夢書感激地笑了。好在老太太還算開明,之前她還擔心老太太不會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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