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果果拍着手,歡天喜地的跑出去了。
“這丫頭總算走了,留在這裏真是礙眼。”卓少祺氣憤憤地嘟噥,鑽進山洞,往雜草堆上一躺,“哎,可累死我了,早就想睡覺了。小云兒,你別吵我,讓我好好睡會。”
雲畫雨支吾了聲,想說話,一轉念又停住了口。
坦白說,有個陌生男人睡在自己身旁真的是好不自在啊。
當然,卓少祺也並不算是陌生男人,畢竟他倆還是見過多次面的,而且他對雲畫雨還有救命之恩,這番恩情,雲畫雨當然是時刻銘記在心。
所以,將自己的救命恩人趕出去,顯然十分的不厚道。
但問題是,卓少祺畢竟是個男人,還是個年青英俊的男人。單純天真如雲畫雨,這輩子除了章羽楓,還從沒有跟哪個男人相處這麼久的時間,還捱得這樣近。
雲畫雨爲難地咬了咬脣,有心想叫卓少祺去外面睡,但這句話又實在說不出口。外面風很大,天也陰陰的,露水重,在外面睡,必然是極冷的。
怎麼辦呢到底是默許他睡在自己旁邊,還是狠狠心將他趕出去
躊躇了好一會,雲畫雨還沒有想個明白,卓少祺卻已用手臂枕着頭,沉沉地睡着了。
睡夢中的男人神情沉靜,眉眼清俊,面容宛如美玉般俊美,雙眸緊緊闔着,又黑又長的睫毛在他的眼底處投下一片暗影,他大概真的是累壞了,彷彿已陷入好夢之中,呼吸均勻,好似嬰兒般酣睡。
雲畫雨無奈地嘆了口氣,唉,算了算了,他是章羽楓的好朋友,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麼就讓他睡在這裏吧,反正他又不是壞人。
將頭靠在石壁上,雲畫雨自己也覺得睏倦,她運氣調整了一下內息,做了會吐納功夫,身體感覺舒適了些,於是倚着石壁,也不知不覺地睡去了。
“姐姐,姐姐,你看我編的花環漂亮嗎”
雲畫雨是被果果那清脆的聲音給叫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到果果臉上帶着怯怯的笑意,手裏捧着一個花環,獻寶似地送到自己面前,“姐姐,姐姐,你喜歡這個花環嗎我送給你”
花環是用細長的樹枝和花莖編成的,上面點綴着一圈五顏六色的小花朵,果果還小,花環編得很簡陋,只是這樣稚拙的手藝,仍顯示出她那片單純善良的童心,對於自己的“恩人”,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報答,於是就編了個花環,來討“恩人”的歡心。
雲畫雨又是高興又是感動,連忙接過來,稱讚果果,“你編的花環真漂亮,姐姐很喜歡。”
“真的嗎”果果開心極了,小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兒,她踮起腳,將花環小心翼翼地戴到雲畫雨頭上,拍着手用稚嫩的童音說道:“姐姐戴上花環,美得就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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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一樣啦”
“哼,黃毛丫頭專會唬人,你見過仙女長得什麼樣兒嗎”卓少祺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來。
他不知是什麼時候醒的,神情還很慵懶,半坐起來,伸了個舒舒服服的懶腰,“我說你這孩子,乳牙還沒長齊,能見過幾個女人這世上不知有多少的美女,個個都比你這雲姐姐漂亮懂事。”
雲畫雨頓時氣憤地瞪了卓少祺一眼。
因爲卓少祺老是對果果板着臉,所以果果有點怕卓少祺,小小的孩子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只是低下頭,望着自己的腳尖,用蚊鳴般的聲音辯解,“雲姐姐本來就長得美。我孃親每逢過年時就會買許多年畫,年畫裏繪着各式各樣的仙女,可那畫上的仙女雖多,卻沒有一個能比雲姐姐好看的。”
“哦是嗎”
卓少祺一邊說,一邊側過頭,瞧着雲畫雨。
從雲畫雨的角度望去,他的鳳眸微微眯着,或許是還沒有睡醒的緣故吧,朦朦朧朧地似是染了一絲醉態。山洞外的光線透過斑駁的樹影,投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眸子反射着迷離的光。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雲畫雨總覺得卓少祺的眼眸裏,像是含了淡淡的笑意。
雲畫雨突然覺得有點窘,不得不開口打破了僵局,“卓公子,你別再跟孩子鬥嘴了。你瞧,天就快黑了,你快去找些食物來,不然咱們三人晚上都要捱餓了。”
卓少祺瞧了眼天色,雲層壓得很低,天氣陰陰的,像是馬上要下雨的樣子,他站起來嘆了口氣,神情又是傷感又是無奈。
“想我卓少祺如此年少多金俊美瀟灑風華絕代,現今卻淪落到天天摘野果抓野兔,爲生計而操勞,簡直是比田裏的農夫還不如啊”
長吁短嘆,彷彿痛不欲生的樣子。
雲畫雨抿嘴一笑,接觸了這幾次,她也逐漸明白了卓少祺這人的特點,他嘴上雖說是這般油腔滑調的沒個正形,但做起事情來卻絕不含糊,認真且細心,而且還很聰明。
果然就如雲畫雨所料,不過一刻鐘,卓少祺就回來了,一手拎着只山雞,一手拎着用衣袍包裹的野果。
“速度這麼快”雲畫雨驚歎。
“那當然,我的袖箭可不是喫素的”卓少祺揚了揚眉,得意非凡,“小云兒,總喫兔肉多沒意思,晚上咱們換個口味。”
雲畫雨朝他作了個稱讚的手勢,果果看到有喫的,也很興奮,主動跑出去幫卓少祺撿樹枝當柴火。
火很快的升起來,山雞烤得也很香,三人都飽飽地吃了一頓,此時暮色降臨,天已漸漸黑了,果果年紀小,喫飽喝足以後就有了睏意,蜷在雲畫雨身邊直打盹。
雲畫雨輕輕拍着果果的背,哄她睡覺。
外面的火堆突然更加明亮起來,雲畫雨擡眸一看,原來卓少祺又多添了幾根枯枝進去,“今夜很冷,可能會下雨。”他一面說,一面又抱了大堆的乾草和樹枝鋪進來,將山洞墊得厚厚的,“小云兒,這樣你會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