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劍”秦瑤解下自己的長劍,拋給了伍言。
伍言小心翼翼地看了秦瑤一眼,見小師妹正一臉關切地望着自己,他心裏倍覺舒坦,把長劍橫在胸前,對着勃納喝道:“開始吧。”
勃納桀桀怪笑,身子看似粗碩,實際卻極靈活,銀蛇刀一晃,已經刺到了伍言的面門
兩人頓時激烈地打鬥起來。
怪不得這勃納如此狂妄,也確實是有幾分真功夫,一把銀蛇刀在他手中有如毒蛇出洞,左刺右戳,刀法十分精湛。
伍言抵擋了幾十招後,竟有些支持不住了,腳步虛晃,連連後退。
秦嘯沙面色鐵青,不發一言。
伍言看到師傅的臉色不對,心裏倒更加慌了,劍法渙散,更加呈現敗相,勃納着着搶佔先機,不由得狂聲大笑,“哈哈,我早就說過了,天玄弟子,都是飯桶,真的一點也不錯”
朱顯暗暗瞥了下秦嘯沙的表情,心中一緊。
伍言若敗了,師門顏面何存,師傅的威信何在
“我去幫幫師弟。”
朱顯對着秦嘯沙悄聲說,他本來不甚喜歡伍言這個愣頭青似的師弟,但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出手了,於是撥出長劍,飛入了戰團。
與伍言聯手,一道對付那個鐵塔似的勃納。
大殿裏鴉雀無聲,大家都緊張地望着這場比武。
勃納以一敵二,居然也不落下風,一口銀蛇刀指東打西,潑天刀光,霍霍閃耀,“哈哈,你們兩個飯桶一齊上來,也勝不了我”
他的叫聲越發狂妄自大,黑乎乎的臉膛泛着一片油亮的紅光,神情得意洋洋。
場上的賓客們全都錯諤地盯着勃納,只覺情勢有些不妙,天玄派的兩大弟子上場,居然都勝不了這個西域男人,中原武林的威名,只怕真的要大打折扣了。
秦瑤甚是着急,眼看着朱顯和伍言都不能取勝,而勃納仍然還生龍活虎的中氣十足,秦瑤一咬牙,忽然從秦嘯沙的腰間抽出了那把七星劍,挾着一片熒熒閃爍的劍光,徑直奔入了戰團之中
這一下,便是有如猛龍鬥惡虎,直打得難分難解。
秦瑤雖然武功稍遜,但手裏的七星劍卻是上古利器,一旦舞動起來,宛如銀虹出水,漫天劍光,勃納終於感覺到了厲害,沒有再桀桀怪笑,打疊精神,全力對戰。
四個人,從殿中打到殿角,又從殿角打到了殿外,勃納且戰且退,一直退到了外面險峻的山峯之旁
秦嘯沙與章羽楓都追到了山峯旁,各路掌門們也全都出來了,等待着最後的勝負。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秦瑤一聲尖叫,衆人皆是一驚,也不知勃納用的什麼手法,銀蛇劍戳中了秦瑤的手腕,竟令秦瑤手裏的七星劍脫手而出
一道銀虹飛了出去,筆直地墜入了山崖之下
所有人的都驚聲叫起來,七星劍七星劍竟然掉到山崖了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秦嘯沙騰身躍起,跳入懸崖,踩着崖旁的樹枝輕輕一點,青衫飄揚,長臂一撈,竟將半空中的七星劍撈了回來
噔噔噔幾個翻轉,他踩着崖巖上凸起的石瓣,如展翅的大鳥,飛掠而上,輕輕巧巧的就落到了平地之上
衆皆驚歎,幾乎都合不攏嘴。
沒人料到,秦嘯沙的武功已經高到了這種境界,跳入懸崖還能如履平地,單是這份卓絕的輕功,這世上已經是無人能及
秦瑤已是嚇傻了,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直到秦嘯沙神色淡定,瀟灑地把七星劍插入劍鞘之時,她才“哇”的一下,哭出聲來,“爹爹爹爹嚇死我了你,你沒有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秦嘯沙含笑說道:“把七星劍拿回來而已。這是我們天玄派的鎮山劍,怎麼能夠丟失”
勃納嗤笑一聲,兩眼望天,一臉目中無人的派頭,“秦盟主輕功了得,但不知武功怎麼樣敢來試試我的銀蛇刀嗎”
他自是有底氣說出這個話。因爲朱顯伍言秦瑤三人聯手,也沒能戰勝他,一已之力,獨挑武林盟主的三大弟子,這份能耐,足以讓他誇耀一番了。
秦嘯沙淡淡一笑,面色雍容,掃視了勃納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口。
“你很不錯,年紀青青,有這個功夫很難得了。西域那邊聽說風沙很大,等會兒我會削光你的頭髮。你回西域時,記得戴上一層頭巾,免得被風沙刮傷了頭皮。”
底下有人小聲地笑起來。
勃納黑乎乎的臉膛頓時氣紅了,揮着銀蛇刀在半空虛斫了一下,“秦嘯沙你吹大氣我聽說中原之地,浪得虛名的人很多,你大概就是其中的一個。你到底行還是不行,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正蓄勢待發,突有一道雪白的身影站了出來,那人劍眉星目,容貌俊美,笑吟吟地佇在了勃納的面前。
正是章羽楓。
勃納翻了下眼皮,冷冷一哼,“哪裏來的毛孩子,趁早滾開刀槍無眼,等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章羽楓聲音清越,朗聲說道:“秦盟主是何等人,不會輕易與人動手。你有本事勝過了我,纔有資格向秦盟主挑戰”
秦嘯沙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你”勃納盯着章羽楓,仰頭大笑,露出一口森亮的白牙,“小白臉,你身上的毛都還沒長齊吧,就敢來跟我比武在西域,我是第一等的法師,打遍天下無敵手”
“試試就知道了”章羽楓截住他的話,“你來中原這麼久,難道沒聽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句話嗎”
“沒聽過”勃納鼻子一哼。
章羽楓驀地冷笑,“好那我今日就好好教你學學這句話”
話音未落,長劍已然出鞘,身姿飛縱,如矯矯白龍,朝着勃納的胸口疾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