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琛見顧十年的車開出去才慢條斯理的跟在他們身後,看蘇芮還從後視鏡裏看顧家老宅,突然心裏涌起不爽:“在看什麼”
蘇芮被突然響起的低沉聲音嚇了一跳,她回過頭,淡淡的說:“沒看什麼。”
她心裏估摸着,以後多來老宅看看,她誤會了顧母這麼久,顧母最後哪一個眼神讓她心又暖又酸。
老宅裏顧十年的房子不遠,開了一會就到了,停下車,管家迎上來。
“少爺,少夫人。”
顧十年點頭,一邊走一邊說:“把那人帶到書房來。”
管家看了眼他身後,對衆人禮貌的微附身,然後瞭然的答到:“是。”
顧十年把幾人帶到書房,蘇芮的臉色從踏進顧家的時候,臉色就冷凝。
易靜拍拍她,坐在她身邊陪着她。
“咚咚咚。”
“進來。”
管家身後跟着一個傭人,她手裏抓着人低着頭走進來。
看見人,蘇芮目光一冷,她耐住心裏的怒火,就是冷冷的看着低着頭的女人。
夜斯琛但是很淡定,只是他那眼神銳利的像是要剜下那個的一層皮一樣。
易靜在這詭異低沉的氣氛裏,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她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哪人身邊,用一根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來,我看看,敢在我易家做這些下賤的事的人長什麼模樣”
那女人身子輕顫,被強硬的擡起頭,臉色蒼白但依舊一副倔強冷硬的樣子。
她這樣子倒是把易靜逗笑了,她搖頭:“哎,長得是挺水靈,怎麼做的都是些噁心事你是易家的傭人”
最後一句不是詢問,是反問。
這個女人易靜從來沒見過,她們家的傭人雖然她認不全,但是多少是有印象的,但是眼前的人,從各處小細節透露出,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傭人。
女人死死的咬着脣不說話,好像這樣才能讓她有安全感。
“嘴巴還挺硬,你以爲你不說,就能守住祕密嗎你不是易家的傭人,你是從外面混進來的。”易靜目光冷了冷,“你爲什麼要做這些事”
蘇芮目光鎖定那人,等着她說出下一句。
那女人聽易靜說的八九不離十,心裏就有些慌了,她轉了轉眼睛,強制鎮定下來說:“我是易家的傭人,只是易小姐你不經常回家,我纔來易家沒多久,所以你就不認識我。”她嚥了咽口水接着說,“而且,而且我不是故意傷害那兩個小孩子的,我哪裏知道他們會對香水過敏”
幾個人就默不作聲聽着她辯解,易靜毫不客氣的嗤笑:“是嗎,我不經常回家你怎麼知道我不經常回家,我明明天天都在家。”說着,她湊近那人,眼睛直視她,“而且,你一個傭人,哪來的多餘的錢買香水”
天天都在家,不對“你明明有一段時間不在易家。”說完之後才後知後覺,臉一僵,立馬閉上嘴,過了一會才低聲說:“我的香水是別人送的,不是我自己買的,那天是你的婚禮,我想着喜慶就想噴一點香水。”
易靜眯了眯眼,這人的態度就不像是伺候人的傭人。
蘇芮冷笑:“噴一點你真的就噴了一點你如果就噴了一點,那周圍的被褥和枕頭上怎麼會有這麼濃烈的香水味難道你是在吊椅旁邊噴的還是說,你是對着孩子噴的”
蘇芮的一席話,讓那人徹底懵了,她沒想到他們調查的一清二楚,想着那個漂亮女人跟她說的話,她靜了靜心,作出非常委屈害怕的樣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易小姐,我真的沒有,我是被冤枉的,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蘇芮雙手抱胸,看着那女人臉上眼淚一滴一滴掉落顫抖着說。
易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語速緩慢的說:“而且,你犯了很大一個錯誤,易家的傭人從來不會叫我易小姐。”
那人後退了兩步,雙手亂揮舞:“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夜斯琛起身,狠狠一叫踹在那人身上,那女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蜷縮着身子,蘇芮擡眼看了眼夜斯琛,沒有攔他。
“再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要不要說,三分鐘後,你的家人可能日子就不好過了。”
那人渾身僵硬,她猛的擡頭,爬到夜斯琛身邊:“求你不要動我家人,求你。”
顧十年嘴角噙着笑,眼裏卻沒有任何情緒,晃了晃手機:“你還有兩分鐘。”
那人崩潰的哭出聲,她大叫:“我說我說”
眼裏閃過晦暗,她聲音沙啞的說:“是周止旻少爺的戀人讓我這麼做的。”
四個人同時皺眉,蘇芮跟易靜對視一眼,蘇芮上前兩步說:“你說什麼,說清楚”
那人重複道:“是周止旻少爺的戀人讓我這麼做的,她跟周止旻少爺在一起後,知道他以前非常喜歡易小姐,就心生不滿和嫉妒,想找機會報復易小姐,剛好婚禮那天,她知道您跟易小姐的關係非常好”她擡起頭看着蘇芮,“知道你帶了孩子過來,她就想出了這個辦法,她她是想讓我把香水餵給孩子的,但是我下不去手,又加上人又快來了,我就匆匆的噴了很多香水,就離開了。”
她低着頭:“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們不相信,那就殺了我吧,我也沒有辦法了。”
聽到她說把香水餵給孩子的時候,夜斯琛渾身散發出暴戾氣息,陰鷙銳利的眼神盯着那女人。
“你該慶幸,你沒有喂香水。”
不然等你的就只有死路。
蘇芮手指緊緊的抵着眉心,面無表情,臉上覆了一層冷霜。
易靜也被氣的不輕,她雙手握成拳:“好,好得很。”
周止旻該好好管管他的人了
蘇芮一直都對他沒什麼好感,知道自己兩個寶貝的事情跟他有關的時候,牙都差點咬碎了。
顧十年眸色沉冷:“如果你說的是真話,我們自然不會對你的家人做什麼,如果是假話,那麼,你的家人都會給你陪葬。”
那人垂在腳邊的手緊了緊:“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個人說過,迫不得已的時候她可以這樣說,希望已經計劃好了後面的事,不然她蒼白的臉更白了,不然她就家破人亡了。
“但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也跑不了。”蘇芮轉過頭,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的看着地上的人。
夜斯琛掃了一眼他們:“剩下的你們就不用管了。”
意思是把人交給他,顧十年想說什麼,想到出事的是蘇世深和夜憶書,只是眯了眯眼,默認了。
夜斯琛有權利處理這件事。
夜斯琛打了一個電話,吩咐手下過來,顧十年對管家揚了揚下巴,管家會意,帶着人又退了出去,全程眼觀鼻鼻觀關心。
等人退出去,蘇芮看着窗外,聲音冰冷:“她說的有一半都是假的。”
其他三人眼睛裏神色各異,在場都是聰明人,心裏都清楚,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那這件事就是一個意外。
但是,怎麼可能。
爲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先做做表面功夫,如果她還能傳出什麼消息,那就非常簡單了。
所以現在就是等。
“周止旻,我找個時間會會他。”蘇芮摩挲着手指,若有所思。
這段時間以來,好像發生的一些事情都跟周止旻有幾絲聯繫,從他消失到回來,這中間他到底去做了什麼。
“不準一個人去。”聽到蘇芮這句話,夜斯琛危險的眯了下眼。
周止旻不是簡單的角色,有時候漂亮溫柔的東西更加危險。
蘇芮回頭看了眼他“嗯”了一聲,她知道夜斯琛是爲她着想,沒有反駁他。
顧十年說:“我這邊也叫人查一查。”
易靜也點頭:“你別太擔心,孩子在媽哪兒會很安全。”
蘇芮沉思,對啊,顧母身邊保護和照顧的人都是經過顧十年嚴密挑選的,有的是顧母自己調教出來的。
顧母又是一個非常嚴謹敏感的人,老宅沒有她的允許別人大門都進不去,孩子在她哪兒是最安全的。
想到這兒,蘇芮看向夜斯琛:“我們先把孩子留在那兒乾媽哪兒,讓她幫我們照顧一段時間吧,等我們把這事處理完了,再去接孩子。”
聽蘇芮商量的語氣,知道她考慮到什麼,夜斯琛壓下心裏的不爽,沉吟道:“好。”
蘇芮勾脣,又跟易靜商量了一會,看着時間不早了,就跟夜斯琛離開了。
對易靜揮了揮手,坐好後,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乾媽。”
“怎麼了。”電話那邊傳來婦人威嚴貴氣的聲音。
“孩子您幫我照顧一段時間行麼,我這邊有一些事情,等我處理好了後再來接孩子。”蘇芮低聲說。
顧母偏頭看了眼身邊的孩子,目光微軟,對蘇芮說:“好。”
“如果需要什麼幫助,可以告訴我。”
蘇芮咬了咬脣,嘴角不可抑制的揚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