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面傳來細微的熄車聲,把淺眠中的容顏吵醒,無神的雙眸閃了閃。
消失了三天,他還是回來了,她以爲他已經跟陸安雅雙宿雙飛了。
想着,嘴角揚起自嘲,緩緩再次閉上眼,呼吸極其平靜,沒有了以前的激動和欣喜。
心都死了,哪來的激動和欣喜
不一會兒,房門被打開,“咔嚓”
一道修長的身影在小燈下倒影在地板上,並沒有走進來,而是停留在門口,一停就是幾分鐘。
季堇年目光如炬看着牀上的人兒,眼底盡是複雜。
短短几天的時間,她又憔悴了不少,福伯有跟他提及過她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喫東西,可是他忙着母親手術的事,騰不出精力管她,爲了不讓她逃跑,他只能把她軟禁在家裏,這樣他纔會踏實,不會擔心她會突然從他的世界裏消失。
身體動了動,腳步放輕,邁了過去,在牀沿側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一時間變得溼紅,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這是他第二次這般碰她的小腹,第一次是上次容顏欣喜拉着他的手,讓他感受寶寶的溫度,可是如今他們的寶寶沒有了,他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離開了他們。
“對不起”季堇年的嗓音微顫,帶着痛苦。
高傲如君王的他,第一次放低自己的姿態道歉,向自己的妻子道歉,同時也向還沒出生的寶寶道歉,是他沒有保護好他們。
緊閉着的雙眼在不經意間一滴熱淚順着側臉滑落進耳廓裏,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
原來他也會放低他的姿態給自己道歉,她以爲只有她纔會這麼做,因爲她愛他入骨,可是如今他這般是爲了什麼是因爲他也愛她嗎
想到這點,容顏心裏涌起滿滿的自嘲
容顏啊容顏,你別傻了,他怎麼可能愛你,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拉着你去打掉孩子了。他對你只有恨,恨你逼着他結婚,恨你心狠手辣砍掉陸安雅的手臂
第二天早上,容顏頂着一雙空洞無神的雙眼下了樓,看到大廳裏坐着的熟悉身影,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季堇年也注意到了容顏,眉頭不着痕跡皺了皺,嗓音依舊冰冷疏離,“昨晚做鬼去了都成什麼樣子了”
季堇年的一番話,把容顏的思緒拉了回來,沒有說話,斂下眼瞼垂頭就想往別墅的小門走去。
現在她每天想待的地方只有後花園,那裏的玫瑰花散發着的生意,才讓她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見容顏忽略自己,季堇年眉頭越加緊蹙,身上的冷氣驟然下降幾個度,“去哪”
回答他的還是一片沉默。
“shit”
季堇年怒了,壓下心頭的慌張,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強勢扳過她的身體,逼迫她看着自己,“你啞巴了嗎我問你話沒聽見嗎”
看着他的美眸滲着冷意,“你想讓我跟一個殺子仇人說什麼”
“我是你的丈夫”季堇年低聲吼着,她給他按的罪名,讓他心慌
“我沒有丈夫我不需要一個殺子仇人當自己的丈夫”容顏拔高音量犀利吼回去,原本冰冷的雙眸變得憤恨和痛苦
隨即笑了起來,笑的淒涼,“你還想怎麼樣我都這樣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難道只有我死了,才肯結束嗎我已經不愛你了不敢愛了,也沒有力氣愛了,是你把我所有的精力都磨光了現在我只想遠離你,看到你,我只有痛苦”
“你休想”季堇年怒吼着,渾身青筋暴起,雙眼變得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