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五章 禍起九重天
    珞羽不斷翻騰在氣梯間,抽出空閒打趣我說:“之前在九重天你總不得人賞識,到了凡間你卻成了香餑餑,到底是一方水土一方人。”

    我嘴角抽搐的緊,昂着頭回擊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也拿出來閒磕,莫要我這方人撤掉梯子,就讓你倒掛在雲頭”

    末了。珞羽頂着一張黃臉,奮力越出結界,我站在精靈當中一臉惆悵。

    從此幽幽谷內,就流傳着我不得九重天賞識的各種版本。

    謠言多了我也懶得理會。拿出珞羽留給我的果種,跑到幽幽谷後面開了處園子。整日鋤頭加身開墾土地,看着四周鬱鬱蔥蔥的樹林,我從未如此安靜過。

    豔豔幫我給桃樹苗澆水說:“仙女沒有大王好相處”

    我爲之汗顏。只能將及腰長髮隨意倌在頭頂:“總要有個脾氣不好的作陪襯,以後帶你見那溫柔的。”

    豔豔聞言樂的直蹦,全當是真會帶他去九重天一遊,卻不知道我此生大概都不會回去了。

    藉着幽幽谷裏的土質特殊。剛種下不過三個月果樹苗,便已經長到了一人多高,迎着荼蘼花的陣陣芳香,就冒出了些許嬌嫩的花苞,眼看着便要開始結果。

    我伸出手掐算了一番,這眼下光景也不過一年,果真神速。

    一日深夜,不知爲何突然悶熱起來,我着了紗衣落在果園大樹上納涼。看着夜空上的點點繁星,突然間就來了占卜興致。在九重天上較大術法沒學明白,這些小來小去的占卜術,我卻學了個精通,只是今天佔出來的結果,讓我有些喫不消。

    原來再過三日,便是昭華生辰,九重天上又是一場盛宴。

    依照繆若,必然是要奢華操辦,畢竟那樣纔是真正的九重天。回想多年前浣紗殿裏,我送昭華的禮物,只換得他淺淺一笑。我現在如夢初醒,原來那時已經惹人厭了。

    我嘴角有些自嘲。

    這傷心事最經不得推敲,一番思量下來便十分壓抑。我只想順着樹藤回到木屋裏,卻不想,在那荼蘼花瓣飛落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將信將疑,此時昭華不是應該在天宮裏陪繆若,又怎麼會闖結界到幽幽谷來。我悄聲無息踩在荼蘼落滿的地上,伸出手想要輕輕搭在那人肩膀,隨着一片花瓣飄落指尖,眼前再也沒有華服男子出現。杵在原地許久,過了五百多年我還是沒能將昭華忘乾淨。

    伸出手撫向早已沒有跳動的胸腔,我有些失落,對之前那顆心是不是太不好,所以它纔會離開

    想起落到幽幽谷時,我穿着一身血衣。頓時就有了個念頭,在這荼蘼落花中,給那顆心做個衣冠冢,以此來悼念那段無疾而終的愛情。

    地上石頭已壘成冢形,我對銀月光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擡手順着條條樹藤飄回木屋休息。

    只是天邊才泛起光暈,豔豔就站在木屋前焦急喊着:“大王不好了今天結界

    被什麼法器突然擊裂,九重天下來好多天將,正圍堵在幽幽谷入口,我和幾個小夥伴已經阻擋不住了,說話這功夫可能就要衝過來了,您趕緊帶着谷裏的精靈們躲一下吧”

    我瞬間驚起。直覺面前一道神兵戾氣劈過,險些要傷了護體真元,急忙喚出雲稠帶衝出去。

    落定在石桌上,我看着天將冷聲問道:“究竟是何緣由,九重天要強行破幽幽谷結界”

    我瞧這勢頭,可不像什麼意外之舉,反倒是過來緝拿逃犯的。

    天將見我手中的雲稠帶,不敢隨意上前,只能面無表情說道:“末將是奉了繆若天后口諭,前來捉拿五百年前勾結妖龍,導致昭華天君重傷的天宮叛徒,還望姑娘不要反抗”

    聞言周身血氣翻涌。當年如果不是繆若設下毒計,我又怎麼會淪落到幽幽谷裏養傷,今天反倒是將黑白全部顛倒過來了

    其實,在被繆若騙去偏殿刨心之前,我對她的印象也還算是不錯大抵跟天宮裏其他仙女一樣,都是嚴守天規戒律,所以從未在這方面設防。也自然不會想到,有一天竟是繆若搶走了我的心,還和我深愛多年的昭華共拜東周大地。我雖生於天地身份低微,但卻不會膿包到讓人在家門口欺負。

    這筆賬今天就要跟他們好好算清楚。

    或許是感受到我的怒氣。雲稠帶也幻化成一柄長劍,劃破了空中飄落下來的荼蘼花,直奔幾名天將而去。

    原本這雲稠劍我學的並不精心,全當是可以跟昭華多個契機,誰知今日便派上了用場,將幾名天將通通打落在地。

    卻正好嚇到跟在後邊走來的欒溪,她低頭看了看元神已去的幾名天將,心下有些不忍說道:“你怎的就不能下手輕些,將人趕出去就好,偏偏要將那些人給你頭上加的惡婦名聲坐實了纔算”

    話是沒說錯,我這人相來嫉惡如仇,你若是栽贓在我頭上什麼稱呼,那我必然是要將此話坐實,還給你幾具囫圇個的屍首看看。奈何今天卻唯獨氣大,索性取了那幾名天將元神,這纔算解氣。

    我一臉無辜:“太久沒動過劍,力度沒控制好。”

    只是看着欒溪的臉色。我才猛然想起她是王母身邊的人,見到這樣殘害生靈,必然不會給我好臉色。於是就一揮紗袖,將那幾具屍首丟出了幽幽谷。

    而後纔打發身邊的精靈,去招呼一下欒溪帶來的仙婢們。

    我還是很瞭解欒溪的,就像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時,她臉上對我的疏遠就少了很多。畢竟我是幾百年間臭名昭著的惡婦,而她是九重天上的仙使,王母身邊的侍女,高低也是個不小的女官來着。

    她嗅着鼻尖的香味兒,眼睛一轉就湊了到我耳邊問道:“你這是又研究了什麼新品種”

    瞧這樣子,珞羽一準是好話壞話全說了,就連我那才種沒多久的果樹,都交代了。不過換句話講,這幽幽谷裏能提及的地方,也只有果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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