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見失去了軟轎便只能扶額乾笑。有帝君在,即便冥帝司真深受重傷,也不過就是要十天半個月的藥補便能全身而愈。
按道理說來,我做的也算對只是現在被逼問,免不得姿態劣一勢點,要受些埋怨話。
也是冥帝司自己說的,他跟帝君有些交情。
低頭左右思量一番,用摺扇敲打手心。
我笑着說:“九幽地府也是塊靈地能幫助你療傷,我這也是爲你好啊怎麼還埋怨起我了呢。”
怎料冥帝司一抹眼淚說:“這地府對我可並不好,尤其是帝君的心思,更加讓人難以捉摸”
手中摺扇一停我嘴角抽了下,合着他跟帝君間,還有一段說不清楚的關係在。
擡頭見冥帝司一臉委屈,我無奈嘆息說:“當初將你一人留在地府,的確是我想的不周到,可欒溪已經在凡間,我一刻都不能等了,剛剛蹤跡出現了,欒溪一定就在這裏。”
冥帝司瞬間眼眸一擡。
竟沒想到我會這麼快找到欒溪,心中還有些佩服起我來,放下手中的幡子,眉開眼笑。
我有些喪氣的搖頭說道:“先別高興太早,只是個身影相似”
冥帝司錯愕:“身影相似這也能算數你爲什麼不用玉珠鏈,
它是尋人的法器,比術法都好使,你究竟在想什麼,”說完神情氣憤。
我聞言皺眉,竟會錯失了好時機,掏出袖袋中的玉珠鏈,聲音低落:“那女子是太傅的女兒,在城中應該不難找,我晚上便去試試。”
冥帝司嘴角又抽了抽。
可如若那女子是欒溪,我就這樣錯過了怕是更後悔。
儀霄殿,昭華坐於榻上,被惡鬼咬去一塊肉的手臂已然開始潰爛,玉樞真人皺着眉頭一點點開始清理。
天命難違,這情劫亦是難躲,手臂上深刻見骨的傷口,也難抵天君心頭一點情傷。玉樞真人爲昭華繫好了繃帶,嘆息着轉過身。
放下廣袖,昭華轉頭看着案上的琉璃盞,劍眉緊皺,他放不下的人要怎麼保護,忘川河一別天數未知,仲靈你可還恨我。
中滿是悲傷,緩緩竟泛出淚光。
察覺殿外有人玉樞真人忙說:“天君,有人過來了。”
昭華閉目點頭。隨後殿門被人推開,繆若一臉鐵青在門口注視着。
玉樞真人作揖後,便識趣兒的轉身離開大殿。
自那日仲靈來過便流言四起,天后之位也成了笑柄。
這是昭華給的恨
奉天詔成婚,不過是個謊言。昭華一心想要娶的人,是那個卑劣不如的仲靈。
繆若眼含怨恨,頭上鳳釵動盪,一步步走向昭華說:“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你要偏心於此,竟不惜羞辱我,就爲保護仲靈嗎”
昭華眼神陰冷。
當年蒼翼能夠破元界,天宮裏必然會有內應,此人不除,天劫便改不了,孰是孰非,到那時一切便都會昭然與天下。
見昭華未動。繆若拖着華服走過去,伸手想要撫摸昭華:“我是真心喜歡你......”
聞言昭華擡了擡頭,她的這顆真心沒人受的起。
先是派天將硬闖幽幽谷,而後殘害欒溪,這一切都源自於那顆真心,又是多麼的可笑,昭華不由得側頭輕嗤一聲。
見狀繆若強忍住淚水,仍然倔強的站在昭華跟前。
昭華一甩廣袖起身說道:“你退下吧”
話落間繆若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跌跪在地上猙獰的喊:“你就不怕我殺了仲靈”
昭華身影一頓。
轉身看着地上的人,繆若不達目的不罷休,當初爲了坐穩天后之位將仲靈殘害在偏殿,如今也可以再去殺一次,若不是玉樞提醒,他到今天還會被矇在鼓裏。
昭華走過去,微微俯身與繆若對視着,眼眸中透着恨意說:“你可以去殺,但是一定要想清楚,我還會不會給你去殺仲靈的機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話剛說完昭華便嫌棄的抽回廣袖快速離開了。
單雪聽着裏面的動靜,悄然推開了殿門,看到繆若坐在了地上:“娘娘,您怎麼了又跟天君吵架了麼”伸手想要攙起繆若:“您別哭,被看到不好。”
踉蹌的站起來,繆若雙手卻緊緊握着單雪衣袖,又像發泄,力道愈發加深:“我不會哭,昭華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仲靈哪裏抵得過我喜歡你,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你爲什麼就不能認清楚這些,偏偏要執着與一個仲靈不放,她究竟哪裏比我好了,非要逼我去傷害你,你纔會回頭,接過天詔,我就絕不會再給仲靈任何的機會,西天佛祖掌七情六慾,只要我心誠就定能斷這孽緣,此後便再無什麼仲靈了,而你也可以收回心做天君。”
繆若褪去華服,着素衣趕赴極樂國土。站在七重落網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畢竟機會只有一次,她若是錯過了,就再無人能幫她留住昭華,心下一橫運足周身仙障想要抵擋佛前聖光,卻還是被擊暈了過去,心中只求在醒來時能夠看到可以幫助自己的聖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