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六十七章 融骨之愛
    縱使世人皆可說出這個情字,卻也有人於三界衆生之中,隱忍壓下心頭所愛,情到深處便再沒了言語。

    皇帝老神情極爲複雜喃喃道:“不是,從來都不是。”

    我輕輕笑了笑:“雖說我出身低微也不似其他娘娘才高八斗,但還清楚不該牽絆住夫君的,此番會與皇貴妃起爭執,一大半原因皆在我自身,所以皇上大可不必爲此事護着我,宮中律法嚴明應一視同仁,至於您說什麼要遣散六宮,仲靈心領了卻不希望您真這樣做,三宮六院是先帝所設,如此便全部遣散了,怕有違先帝爺之訓,皇上還是多以大局爲重吧”

    皇帝老頓了頓,繼而嘴角一抹苦笑:“這後宮之中我只在乎你一人,又何談什麼一視同仁。”

    聞言我打了哈哈:“自是風花雪月中的情,真的朦朧。”

    話畢好似觸碰到皇帝心事,長臂一伸擁我入懷喃喃道:“從相遇到相知,我心裏的人都是你”言語之中不乏哽咽,又帶了些許傷情,使旁人聽着也深受感觸,記起了陳年舊事。

    然我終究不是皇帝老的妃子,被這樣憑空抱着有些難堪,繼而仰頭嘆息一陣,才伸手輕輕推開他說道:“皇上夜夜同我在一處,不如今夜找別人吧”

    皇帝老鬆了手,聲音疏離:“既是你意,我便應了。”

    我隨即俯身,說:“恭送聖上”

    眼角瞧着那抹明黃逐漸消失,我這廂纔敢支起身子眺望。好在已將罪名全攬過來,日後即便皇貴妃再要暗中掀起什麼風浪,也連累不到欒溪,待冥帝司尋回傷藥後,於氣運薄上改運勢,便可早些回幽幽谷築仙身。忽而,眼前事物不知爲何開始變得飄忽不定,我只得強撐着精神努力往牀榻走去,終於身子一滯,歪在了腳踏上,腦中緩緩浮現出九重天的一幕幕。

    寒月徐徐,帶着愁思。

    冥帝司從暗處中走來,手上端着法器:“天君都已經準備好了,您是不是先服些丹藥,畢竟融骨之痛不同於常,若是動搖了您的元神,帝司罪過就大了”昭華擡手拒絕,退卻一身明晃晃的龍袍,只一手便將晚晴塢於三界中隱去了。

    若不隱入三界中,冥帝司此法定然瞞不過九重天衆仙,化血融骨我也要你好好過着,做回從前初遇時那般無憂無慮。

    隨着昭華走入晚晴塢。

    院內衆人隨即倒地。

    昭華四下裏望了望說:“待事成,趕在結界消失前,抹去這院中人記憶。”

    冥帝司微頓,詫異道:“天君的結界會消失帝司的術法您該曉得,這晚晴塢少說也得二十人有餘,抹去記憶怕有些困難,”隨即一轉擋在昭華面前問着:“帝司斗膽,想問天君一句,先有赤金血丹在前,您可還受得十方聖水”

    這是唯一能給仲靈的了,昭華沉聲:“你先隨我去治傷”

    因冥帝司在晚膳中早已加入了迷藥,所以昭華一進臥房便看到仲靈歪在牀榻旁沉沉睡着,繼而

    伸手撩開面紗見傷口已然加深,纔不過半日的時間已成了這樣。

    十方聖水入體便融於仙骨中,而轉取之法,則疼痛難忍,傷及元神。

    昭華退去周身護體真元,神情篤定看着冥帝司。當根根離火針不斷刺在脊背正中和周身大穴上。饒使術法精純者都難以撐下去,冥帝司看着憂心,卻未聽他吭過一聲,直到第一滴十方聖水,落在離火針流入骨中,方纔悶哼一聲,咬緊了牙關繼續強撐着。

    昭華所受的不同最初濺在臉上的,而是直接落入仙骨中以元神化解方纔得以消散,只是這所需的時間,卻不比仙骨融化要快。

    隨着滴滴冷汗落下,仲靈臉頰上所濺五滴的十方聖水已全部轉到了昭華身上,可那人卻已直不起腰來,周身燃起了徐徐白霧,使冥帝司不由眯了眯眼,卻近不得身。

    昭華背過身艱難站起身說道:“照顧好她,我先走了”

    未等冥帝司回過神,晚晴塢內白霧愈發濃烈,不一會連他都倒在了地上。待抹去了晚晴塢內所有的記憶,昭華步伐踉蹌騰雲回了九重天,喉間一陣腥甜涌上,便伏在天一閣前,猛烈的咳嗦了起來。

    正在天一閣內小憩的玉樞真人一驚,莫不是天君出事了。

    同時一道人影倒下,玉樞疾步趕過去,見昭華此時面色慘白護體真元消散,像是與人大戰了一番,還受了不小的內傷。

    只是這一檢查後,卻發現昭華並無外傷,玉樞便開始不知所措,忽而榻上之人氣急噴出赤金血,險些從榻上跌下來,卻也重拾了意識喚了聲玉樞。

    玉樞真人上前攙扶起昭華,才面色凝重伏地說道:“天君,是何人傷了您,玉樞願領兵前往”

    昭華搖了頭:“此事你莫要多問,守好天一閣,未到五日不可讓繆若入閣擾了我療傷的關頭。”

    玉樞真人雖仍放心不下,卻還是聽命離開了。留下昭華一人坐於正中聚齊真元,可礙於仙骨中的十方聖水,聚齊之時便吐了血。

    直至第二日於冥帝司混沌之中,時不時察覺到一股冰涼,才猛然一驚從地上爬起,見我正翹着腳坐在榻上調笑,手中端着正是昨夜所用,封住昭華體內的朝露,一招伸手欲奪過未成,便附上往日裏那張討好的面容,央求着此物甚珍貴,卻也未能道出這一匣子瓶瓶罐罐,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若非今早醒過來見銅鏡裏,我恢復了往日的容貌,倒也不會對這朝露去好奇心,挑眉問道:“昨夜喫過晚膳人便暈暈乎乎,可是你從中做了手腳”

    我雖靈力被凡界封印反噬,卻也能看出晚晴塢內有未能散去的術法在,這其中必有假。

    冥帝司一頓神情惶恐道:“說也是,”繼而“也不是”

    眼看着朝露,心中卻不免埋怨了昭華幾句,要抹去凡人的記憶,何故連他的也抹去了,腦中斷斷續續的記憶不全,只記得之前要除十方聖水,之後種種便怎麼也記不清,術法抵不過,心思跟不上,便要受這份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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