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亂
    然繆若根本不理會欒溪的話,嘴角淡笑仍是往常那般的作態,可手段卻極盡卑劣。

    隨着一張嶄新的罪狀遞過來,欒溪執筆,在狀書下方寫了名字,淚珠終奪出眼眶,她不能欠仲靈太多,唯有這一命抵過一命纔算是了結。

    見罪狀已然被欒溪簽完,繆若嘴角的那抹陰笑愈發明顯,曾經五百年前在天宮輕蔑她的小仙婢,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如今唯獨相差的就是那個同自己搶昭華的仲靈了,這一次必然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握着那紙簽好名字的罪狀,她走到欒溪面前說:“噢,本宮忘了提醒你,這紙狀書非同小可,乃是會被衆官聯名提及上奏的,所以你心心念唸的兩個人,即便有上天入地之能,也救你出不了火海”

    欒溪緩慢擡起頭,看向繆若。

    試問自她進宮以來,從未與皇后有過過節,所有的交際也都奉命行事罷了,如今卻落得副戴罪之身,將死之人。

    想起仍在鄉間休養的洛太傅,欒溪轉過頭,帶着一抹懇求道:“我已認罪,心中唯有一求便是太傅府上下,此狀書罪名過多,難免會株連太多人,可否只由紫珊一人承擔”

    而繆若冷哼一聲。

    死到臨頭了竟還想着做夢,也不看看如今這凡界是誰做了主說了算,該懺悔的便早該死在九重天。

    待欒溪認罪的消息傳回來,我呆愣愣跪在天祿閣前,懇求皇帝老念些舊情,卻終是連一面都未能見,便曉得皇后手段高明,將所有後路折斷,他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荒廢朝野,做千古昏君。

    冥帝司站在一旁,勸說道:“仲靈,別跪了,人皇不見便不見,我們再去尋別的法子救人”

    我喉嚨一陣哽咽。

    輕輕推開冥帝司,目光卻一直看着天祿閣入口,喃喃道:“是他曾說過,無論我何時來求,都不會阻攔,可如今卻恰恰印證那句話,男人的話都不可信,昭華如此,他也是如此......”

    冥帝司聞言嘆息一陣,方纔伸手攙扶起了步伐虛浮的我:“既然都已經悟透了這道理,又爲何偏偏來這兒跪着,更何況眼下這般情況糾結,莫說是個凡人,就單論我這個遊走仙凡兩界已久的仙家,也不能說縷得清楚,還需從長計......”話還未能說完,我便已然用了些力氣,將他推遠。

    冥帝司愣了,望向我的目光中帶着一抹詫異,自從我下東海尋到他至今,無論發生過什麼都不曾發過脾氣,但卻唯獨今日。

    我這一生中只爲欒溪求過兩人,一個九重天凌駕三界之上的天君,一個萬人之上的凡界皇帝,卻都不曾兌現過許下的諾言,這情又能重到何處,彼時我求來仙藥成了仙妃,也不過是活在謊言中,既然如此那便索性全都不要了這廂想着,心口便愈發的抽痛,無心之人卻比常人更爲怕痛,又是個什麼道理。

    雖使不出靈力相搏,但我卻也不是離開靈力便難以存活的空架子,幸得當日昭華教授下了功夫學了些,

    今日便藉此來闖一闖大內的死牢。

    眼看着我步伐踉蹌着離開了天祿閣,朝着天牢方向走去,冥帝司一急便直衝到了暖閣內,見昭華端坐在書案前舉着筆,墨汁已然滴落將紙張染透。

    他便焦急的嚷着:“仲靈此番真真動了氣,怕是要劫天牢救人”

    昭華應聲眨了眼,看着手中握着的硃筆,方纔她未能說出口的那些話,他一字不落盡數聽了完全,無論怎麼去做,終究還是負了。

    抵不過冥帝司碎碎念,昭華放下了筆說:“仲靈的性情要比你我更爲真些,此時她要護欒溪,縱使前方明知道會有繆若相阻,也依然會衝過去,這就是原本的她,只爲一心所求,無所畏懼,我若想助她,最好不過便是安安靜靜在這不做聲,也不會給皇后任何一個能尋的由頭,單憑藉她的一身功夫在凡界難遇對手,更何況還有你暗中照拂,我只不過受些誤解,又有何方呢”

    話畢冥帝司再沒了言語,就如同昭華口中所說的那般,寧死也必要求心中的果。這廂我已然到了天牢,因後宮之中不得有利器所在的爛規矩,只得硬搶了,守牢侍衛見我獨身一人來頭不善,剛想動手便被兩腳踹在地上。

    我順手抽出一名受傷侍衛的配劍,威脅道:“關押冷宮洛才人的牢房在哪,說了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誰知那侍衛擡手放出信號,大喝一聲:“皇后娘娘劫牢的人已到,還請速速放出暗衛,來保全死刑犯難逃”

    霎時天牢兩側不知何時衝出無數手持弩弓的暗衛,好似一切早就有所安排,那皇后等得人也是我。

    我冷笑一聲,說道:“瞧這樣子皇后娘娘在天牢可是久等了,仲靈來的尚不算晚吧”

    繆若也不躲藏,直接從暗中走出,一身奢華的衣衫,伸手拂了拂髮鬢上插着的鳳釵,道:“的確,還是仲靈妹妹懂得體恤本宮,來的早不如來得巧,可卻活不成了”

    望着那幾十名蓄勢待發的弓箭手,我冷哼一聲:“那還要看娘娘的能力了。”

    羽箭瞬間飛過來,我翻身而起,踏在牆壁上,逼近皇后。

    手中的長劍劃破侍衛擋過來的人牆,順利落地。

    就在衆人都以爲我意欲先擒住皇后時,卻轉了身突然衝向了天牢門口,劍鋒掃過,木栓應聲斷裂,直奔欒溪被關押的牢房趕過去。

    牢中的欒溪聽到聲音,探出頭卻看到了我,急問:“你怎麼來了”

    我顧不上許多擡手猛劈過去,卻見那鎖鏈仍未所動,便不得不一面劈砍着,一面與欒溪解釋道:“這皇后詭計多端,此番表面看似想至你於死地,實則對付的是我和太傅府,這罪不能認,牢房也自然進不得,快跟我出去”

    欒溪搖了頭說:“可若此時我跟你一同出了這天牢,怕是皇后更有了理由對付你,自相逢便處處得你照拂,這恩情來世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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