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二百零五章 欒溪被殺
    黑霧夾帶着戾氣逐漸靠近冥帝司,一步步吞噬着靈光。

    冥帝司一愣,皺着眉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再過半個時辰一切都不一樣了”

    話落間一道驚雷劈過,正中砸在了黑影的身上,輕咳見耳畔處只能聽到一陣慘叫,眼前哪裏還有什麼黑霧的存在。

    正當冥帝司一頭霧水時,剛剛從九幽地府趕來的玉樞,一手拽過他說:“你還在這裏做什麼,既然天君讓你好生護着轉世的欒溪,爲何不多用用腦子”

    眼眸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龜裂一般,高懸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裏。

    冥帝司慌了手腳,說:“壞了,這原本就是調虎離山計,快隨我去看看欒溪”

    玉樞望向天際的烏雲,低聲道:“此番我去地府探查人皇皇后一事,她未在壽冊,便已能說明,此時的凡界卻要比九重天更爲複雜的多,我們只能祈求這一次能逢凶化吉,諸事平安了。”

    只是還未等兩人走至佛庵堂內,卻只瞧見那屋頂上徐徐泛出些許光澤,像極了九重天仙子點冊時的模樣,其中又不乏沾染了血腥氣,凡界無仙者需點冊,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仙者在凡界被人硬褪去仙骨,散盡三魂七魄,纔會有散碎的魂魄逐漸飛到天際去,而此時兩者兼備的,除卻朝殿裏的仲靈,就只有庵堂內的欒溪一人了。

    冥帝司腳步一個虛浮,險些半路從雲朵上跌落下去,說:“是......是我辜負了天君和仲靈的信任,害欒溪連這最後一次的機會也沒有把握住,卻還每日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盡全力。”

    玉樞看着漂浮半空的散魂,心中一樣悲痛,說:“現在已經不是自責的時候了,天君正爲天劫的事而憂心,仲靈一顆心撲在欒溪身上,唯有你我二人尚且能有半分理智,我先去庵堂內看一看,你且在外圍將這能收集齊的散魂收起來,約莫日後怕是會用上,天無絕人之路,那些躲在暗處謀劃一切的人,終究會爲此而付出代價今日即便沒有你中了這調虎離山之計,怕是日後也會有別的法子來殺欒溪,”頓了頓,擡手拾起一片碎魂說:“正如欒溪此前對你的信任,也不全是爲了能夠上得九霄成仙,不是麼世人皆說做事問心無愧者,便好,你我是仙,又何嘗不能這樣想呢”冥帝司通紅的雙眸,看向了即將飛去天際的散魂,反手持判官筆追了過去。

    玉樞在身後看着,如果這一切都從扶搖臺的那一瞬而終止,又何嘗不好,繼而搖頭喃喃道:“事與願違,欒溪不過是其中捲進來的無辜人,試問其中又有幾人不無辜,一步錯滿盤皆輸。”

    一地猩紅之中,瘦弱的女子好似生前曾艱難的呼救過,卻還是抵不過兇手的兇殘。

    玉樞探出手去,什麼也沒剩下。

    整個屋子內,彷彿還殘留着某種吞噬人精魄的法器,而之前

    飄蕩出去的幾十縷散魂,怕是那兇手因太過匆忙,而散出去的。

    可是凡界怎會有法器在,不過是有人故意爲之,目的就是在仲靈的身上,九重天五百年的一樁瑣事,卻成了欒溪這名仙婢的催命符,玉樞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將欒溪的屍身和這一屋子的氣息盡數收齊,等待天君的到來。

    忽而心口一滯,我再也不能心平氣和的閉目,不由得伸手捂向了許久不曾跳動過的心口,卻止不住那份心慌,好似擔心許久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一般,擡頭看向高位上的皇后,眉宇間的那份幸災樂禍。

    曾幾何時,我也曾見過有一人對我如此,便是她奉天詔,高人一等,我卑躬屈膝,伏在地上,聽人說她與昭華的天作之合。

    然,我畢竟不再是五百年前諸事不動的小丫頭,而她也並非繆若,不過是凡界的皇后......再顧不上什麼禮數,我一手拂開面前押制我的幾名皇家侍衛,踉蹌的起身卻因久跪而步履極爲蹣跚,懷中的玉珠鏈也不知爲何會掉落下來,摔在青石地面上,一顆顆上好的玉珠碎成了數瓣,原本封印在玉珠鏈內欒溪前世的氣息,頃刻間在大殿內四散開來,百官輿論更甚,也坐實了我妖女的傳聞。

    可只有我自己心中清楚,這散去的東西有多麼的重要。

    趁着侍衛想我衝過來時,我順手拔出了他們腰間佩戴的長刀,一手提着裙襬直奔佛庵堂,卻在門前撞見了好似丟了魂一般的冥帝司。

    遠處的玉樞一臉沉色,我心頭一慌伸手抓着冥帝司,追問:“欒溪呢你這幾日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處,爲什麼現在玉樞真人會在這裏,她人呢”

    冥帝司搖了搖頭,一臉悲痛欲絕:“仲靈......這一次是我沒能照顧好欒溪,幾個時辰前佛庵堂後院來了妖物,我怕會傷及欒溪,便追過去,可誰知卻中了計。”

    實則冥帝司一番話說的聲音其實並不算大,可聽在我的耳朵裏卻尤爲響亮,從九重天追到了凡界,我試圖去哀求所有人,將欒溪身上的數條責罰歸計與我身上,可是這偌大的三界中,卻容不下她一縷幽魂,她還未曾知道過真心歡喜過的模樣,只曉得無盡相思後,夜裏無限的惆悵憂思,她這一生實則從未好過。

    我緩緩鬆開了冥帝司衣袖,略過玉樞真人,推開庵堂的殿門,迎面撲來便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若非我執意強求,她原本可以安安穩穩在這後宮之中做個妃子,不必違背親人,也不必爲真心喜歡的人傷心,是我錯了,是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看着地上散落的經書,欒溪當時是何等驚慌,她所信任的卻辜負了她,指尖觸及上方的字眼,卻彷彿摸到了滾燙的烙鐵,讓人心頭一震,肩上卻忽而又一雙手輕拍了我的肩膀。

    我轉身看過去,見玉樞難能可貴的過來安慰人,攤開的手中放着一顆泛紅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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