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二百零九章 臨別之夢
    一手撩起暖簾,繆若看了眼地上篝得旺盛的炭盆,加上這一桌子山珍海味,蒼翼果真是花費了些心思。

    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嘴角一翹,順勢坐在外側的圓凳說:“蒼翼,你這是什麼意思”

    蒼翼纔剛剛走進來,被問的神情一愣,繼而笑道:“娘娘這可把我問住了,這裏的一切自然是在慶祝天后娘娘旗開得勝,一舉掃除了仲靈那個女人不是嗎”話畢眼眸流轉,雙手高舉輕拍了兩下,便有侍女立即端着溫好的美酒乘上,頃刻間暖意融融的屋中便四散開一股酒香來。

    待端起侍女斟的酒後,繆若說:“如今本宮能擁有一切,還全部都是你的功勞,說到做到,你的報酬”

    纖纖玉手端起酒盅對着蒼翼一笑飲盡,卻未能看到飲盡之後的一笑,藉着炭盆裏的噼啪聲,繆若雙頰渡上一層紅暈,淺笑之時略帶出股媚態,使得一旁侍奉的單雪,心頭不由得捏緊了一把汗。

    然這情況換到繆若處卻無妨,自奉天詔以來昭華從未踏進寢宮半步,使得她夜夜獨守空房成了九重天的笑柄,也不知蒼翼是何時起的心思,竟將仇恨拋之腦後,想起了兒女情長,只是她不同,再不信什麼情愛,唯有利用和復仇。

    幾杯美酒下肚繆若已然不勝酒力,髮鬢微微散亂,也不再似最初的那般冷漠道:“你可曾曉得,本宮在初初嫁給昭華時,就許下過心願,若這世上男子的多情能分一半給他,本宮又該多麼高興......”

    蒼翼知道她說的是醉話,卻還是耐着性子回着:“我自然曉得,可惜昭華天君不似我這般,那顆心也自然容不下您了。”

    瞧着美人醉酒態,蒼翼十分憐香惜玉,緩步上前欲攙扶起搖搖晃晃的繆若,卻被身旁忠貞不二的侍女單雪擋了回去,不得不挑眉悻悻然轉身準備坐回去,誰知此刻那原本垂落在桌上的玉手,卻離奇的扯住了他的衣襟,一陣香氣襲來,他愣神的有些恍然。

    單雪垂眸在旁,心中驚訝不已,雖說蒼翼一直愛慕着娘娘,可畢竟是奉了天詔是九重天的天后娘娘,如此這般與當年殺夫君的敵人在一處卿卿我我,又成了什麼,想到此處,又擡頭悄然看了眼繆若的模樣,只得氣扭的攪手轉了身。

    侯爺府的雅間裏尚有午休時的臥房,雖多日未使用,但被傭人打掃的一塵不染,繆若傾倒在蒼翼的懷中,擡手把玩着腰間拴着的玉佩,她認識那是何方人物才能佩戴,如非五十陰魔心腹,大抵也不能自由出入那個地方,如此便已值得她這般付出了。忽而玉指攀上了脖頸出,她柔聲在蒼翼耳旁說:“你可曉得眼下這般情況,一步錯步步錯,你將不在是三界被緝拿的要犯,而是給天君扣上了頂最大的綠帽子”

    蒼翼卻笑了,說:“我來凡界的時日並不算多,可卻深知凡界男子的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娘娘以爲如何”

    繆若悄然解開一顆盤扣,說:“本宮以爲不錯”

    蒼翼垂眸一笑,雙手一用力便將人打橫抱起,朝裏間走去。

    也不知是昏睡了多久,身旁再不是無盡的寒冷,觸摸之處皆似暖陽一般,我迷濛着睜了眼,面前卻是如桃花仙境般的浮島,隱隱徘徊在上空,我將將在這小島的山腳下,由着一個背陰處不知不覺睡着,忽而身旁傳來腳步聲,恰有一名仙子的女子走來,髮鬢上的鯉魚簪耀眼光芒,使人看過去不由閉了閉眼。

    一手探過來,扶起了地上的我,也是此時,那女子隱在一片白霧之中的面容也瞧了個真切,不算十分出衆的眉眼,卻生得十分清秀,女子對我噤聲一小,又指向了身後的一顆老桑樹下,我迷茫的看過去,只不過才走了兩步,眼眶卻止不住的紅了,那眺望紅霞的女子竟是欒溪。

    欒溪好似曉得我會尋到她這來,見一片紅霞飄落後,轉過頭對我笑了笑。藉着一旁清風緩緩吹過,我緩緩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生怕這又是什麼時候做到的夢境,待醒來時,那份痛楚重新來過,可身後的那名白衣女子卻走過來拉起我說了清楚,原來那玉珠鏈本不是個法器,乃是因上古有一上神,犯了天規與凡人私通,爲救凡人甘願最後一縷元神羽化前,入了這玉珠鏈,成了個十分具靈性的法器。

    我聽她說着,步子卻邁不大。

    終是走到了桑樹,她才淺淺一笑離開了,只留下我同樹下的欒溪兩人對望着,她再不是凡界的洛紫珊,一雙眸子裏溢滿的心疼。

    我蹲下身子坐在了旁邊,她探出手替我拭淚,一面擦着,一面又潸然淚下:“我從不曉得自己從往生地落下之後,竟會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想必凡界的我沒少讓你費心,那麼無拘無束的一個人,是如何在後宮生存呢”

    只是這夢境即便再真實,卻也難抵已經發生的事實,欒溪勃頸處的一條細痕,刺痛了眼睛,我哽咽,說:“從來都不是你給我添麻煩,是我沒有用,沒有在凡界將你守護好,又叫那些壞人傷害了你我不配你做你的好姐妹,與你生生世世在一起,如果可以用我的一切去換回你,我也心甘情......”這話還沒能說完,便被她一伸手擋住了。

    桑樹前不知爲何突然喧鬧了起來,紅霞落下的地方卻又升起騰騰彩雲,煞是好看,欒溪指引我看向其中的一個山坡背後,唯有那處十分寧靜,只有一名官袍加身的男子,負手而立,不知是爲國事而憂,還是爲了心中的那個女子。

    我意識逐漸朦朧,欒溪卻看得真切,隨着眼前越來越多時,才方然曉得那男子不是旁人,便是時任晉國大理寺少卿的晏修遠,是她愛了一世而未得的心上人,待我緩過神兒來再想去說些什麼時,耳旁只有斷斷續續的囑託,觸及之處也不過曇花一現,變了模樣,彷彿一切只是夢,從未發生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