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將看向冥帝司。
探出手命他拿過縛魂石來,緊接着在雪麒麟的注視下,我一步步走到了跟前,張開了掌心......
登時冥帝司便嚇得慘白了臉,我卻緊皺眉頭篤定了結果。
果不其然那雪麒麟看着縛魂石,周身凜冽的氣息逐漸褪去,轉瞬橫臥在雪地上,我淺笑道:“這縛魂石大抵是你從前主人的舊物吧,你在此等了百年,可還是見不到主人,只認得這石頭是她貼身之物,對麼”
冥帝司呆了呆,湊近我低聲問道:“你與它說這些,能聽懂嗎”
雪麒麟好似聽出了冥帝司話中的疑惑,登時噴了粗氣。
我一手搭在雪麒麟的額間輕撫,掌心卻忽而感覺到一股溫熱,耳畔處傳出一道男音說:“主人不在,你即有縛魂石,此後便是我主。”
這男音十分陌生,聽的我心中一緊,連忙轉過身問冥帝司,可曾一同聽到。
然這聲音確確然只有我一人聽見,待垂眸看向身側的雪麒麟時,才發現它比方纔更爲溫馴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便是雪麒麟稀少的緣由,故主不在,它便會一直等着,直至耗光所有精氣。”
冥帝司一愣:“怎麼你摸兩下這雪麒麟,便比這三界中的高人就什麼都清楚了”
聞言我挑了挑眉,這又有何不可。
雪山之巔寒風而至,亂欲眯眼。
我攏了攏衣襟依附在雪麒麟旁,一面又不得不伸出手拽住不斷滑落的冥帝司,這廂纔算攀登上神女峯的峯頂,擡起頭眺望時,還能見到若隱若現的光亮。
我對亮光有些疑惑道:“雪山終年無人,爲何單單這山頂上會有一處光亮,莫不是還有什麼旁的守護獸在”
冥帝司因之前下雪谷摔傷了腳腕,這廂走的便比尋常費力一些,聽聞我的話,又不得不一瘸一拐的走過來解釋說:“那就是你無知了,這雪山之所以叫神女峯,緣起便是跟母神有關,此地便是當年母神隕落之時,雖說是傳聞,但也算八九不離十了,有甚寶物和亮光,也不不足爲怪嘛。”
我聽着也有幾分道理,說:“那這樣你腿腳不便,便跟雪麒麟留在此地,我一個人先上前方探探路。”
冥帝司忙不迭的點了點,順勢依靠在雪麒麟旁,將衣衫盡數披蓋在身上,十分不喜這神女峯的氣候,每每冷冽至極時,便在叨唸兩句東海歸墟的安靜愜意。
一手化作雲綢劍插
進雪地,頂着寒風,我遠遠瞧着那亮光處,卻總不像只有寶物之光,好似更爲像九重天的天兵。
那天兵頓時也動了心,只是礙於此地的特殊,猶豫道:“可......單雪姑娘,她手中提的可是雲綢劍,我們都不過是些天兵,倘若真打起來,加之這神女峯不能使用術法,怕是會喫虧啊。”
單雪冷哼:“怕什麼,你們用不得術法,她就能用得了嗎”
話畢天兵懂了單雪的意思,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穩穩站在了峯頂的邊緣,等待着緩慢朝這裏走來的女子。
冥帝司一面緊靠在雪麒麟旁,一面又不得不探出頭來仔細瞧着峯頂的情況,只是一個晃神的瞬間,卻發覺那亮光之中,竟然藏着九重天天兵的身影,十分怪異,登時喃喃道:“莫不是此地早已被天君下令禁封,還特意派來了天兵天將助陣,那又爲何從未聽他提起”話畢一想繆若在凡界所做種種,這才明白是壞了事。
豈料此時雪麒麟不知爲何,猛然站起身,十分冥帝司一時未能反映過來栽倒在地,擡眼之時見那神女峯峯頂早已打了起來,場面十分兇險。
待見到那些天兵天將,那杆長槍便早已朝着心口刺了過來,我持劍橫擋,責問:“此時並非九重天管轄之地,你們不分青紅皁白就動手,不怕不好迴天宮覆命嗎”
數十名天將無一人應答。
其中爲首的天兵冷冷哼了一聲,說:“那就不牢你費心了,今日便是要來取你性命的”說話間那杆長槍又鉚足了勁兒刺過來。
礙於此時峯頂有利位置,先一步被天兵佔領,我一劍難擋衆人,幾番下來便佔了下風,那天將瞧見得勢,便欲一鼓作氣順勢要將我推下神女峯了事。
只是他未能料到這神女峯還有旁人在,冥帝司顫顫巍巍站在了我身後,一杆沒甚大用途的毛皮冊子丟了過去,恰好搭在那爲首的天將臉上,十分滑稽。
天將自然受不得這等侮辱,登時便握緊了手中長槍準備刺過來,卻未能預料到身後,雪麒麟一躍而上踏雪而來,掌風犀利連傷衆人,額心處緩緩散發出的靈石光芒,更是印證了從前傳聞中母神羽化的說法,使得單雪瞪目結舌。
天將受了重傷,栽倒在地被雪麒麟步步逼近,說:“想不到你這個女人竟然有雪麒麟做護,可我等畢竟都是九重天的天兵天將,倘若此時喪命於此,你便是三界之中的罪人,其罪當誅”
聞言冥帝司當即嘴角便不自在的抽搐兩下,反問道:“你是天將其罪當誅,可我好歹也承了帝司位,你方纔卻想下殺手,那這又是個什麼罪名”
天將見搪塞不得,神情慌亂,顧不上角落裏藏着的單雪,連忙起身帶着衆人騰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