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二百九十二章 殘魂下落
    後宮不似前朝,即便是看望被打入冷宮的妃嬪,也需得遵循宮禁規矩。

    司徒一直陪我待到宮門即將關閉,這才神色淡淡離開。

    我躺在有些冰冷的牀榻上,望着窗戶映過來的一輪圓月,如若當初進宮前真與司徒有過那麼一段,眼下大抵也用進什麼冷宮,也未嘗不是個好去處。

    這番想着,卻也再沒力氣去改寫命運,不過翻身的剎那,便又在夢中見到了那個少年。

    昭華自出了宮門,便隱去身形順着小路直接回了太子寢宮,見豔豔正被宮婢們喂着飯食,這纔不得不站在屋脊上,回想着白日裏她說過的那番話。

    正逢此時,站在皇宮屋脊上的人,卻不僅僅只有昭華一人,魔君不過是問了下在欒華子幻境收集殘魂的法子,卻沒冥帝司整整在朝殿中唸叨了一天。

    這廂一揮手,冥帝司便一個趔趄倒在了昭華面前。

    緊隨其後,魔君怒罵道:“老子叱吒魔界百年,還從來沒有被人這般折磨過,今日要不將你封住,老子這魔君讓給你做”話畢那厚重的戰戟橫揮過來,掃落無數琉璃瓦片。

    冥帝司忙不迭環抱住昭華的大腿,哭得聲嘶力竭求饒着。

    奈何這幻境中的人瞧不見他們,可卻能清楚瞧見這不斷掉落的琉璃瓦,一手端着羹湯的宮婢,擡頭詫異道:“今夜也沒甚風雨,怎麼這寢殿上方還掉落起了琉璃瓦,你們快去傳喚侍衛,興許是又有什麼刺客來了。”

    鳳豔豔聞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魔君脾性果然不大穩當。

    待一陣金光掃過了寢宮,所有宮婢們都像是木偶般,呆立在原地不動,唯有那手中端着的羹湯,還散發着溫熱。

    鳳豔豔半坐在榻上,笑道:“昭華天君,這麻煩可處理好了”

    果不其然,緊隨在昭華身後的人,便是一身狼狽不堪的冥帝司,一手被魔君緊緊抓住,推進了寢殿之中,耐不住那方纔要出去喚來侍衛的宮婢也在,恰好堵住了門口,這一番推搡,宮婢不抵,直通通倒在了地上。

    魔君見狀有些愧疚,伸手將人抱起立在了殿外,這纔算消停。

    三人齊坐,一開口問的話,卻都是那天夜裏井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豔豔搖了搖頭,嘆息說:“這事也真是太過突然,那時你們齊齊衝入井中,我不抵只能守着引魂燈,可直到你們被法陣困住,那殘魂也沒流露出半點兒蹤跡,可就在我即將準備放棄收燈的時候,大王卻突然出現了,待那一陣雲霧散去,我只曉得......欒溪的殘魂氣息,已與大王重合了。”

    半響,衆人才算緩過神兒來,一臉錯愕不驚。且不說在欒華子幻境中用術法都得小心翼翼,此刻若是殘魂住進了制幻主人體內,想要將兩者分離開來,便十分費力,更何況外敵仍在,他們本就束手無策。

    聽着豔豔一次次的解釋,昭華才明白過來白日裏仲靈的反應。

    從前她初初落在幽幽谷時,他們曾見過一面,只是那時她醉得委

    實太深,這纔沒能將面容瞧了清楚,此時加之欒溪對晏修遠的記憶,怕是已然混淆了徹底。

    看着面前三人七嘴八舌的爭論,昭華指尖流轉,眉頭愈發緊鎖。

    遠遠瞧着太子寢宮屋頂一片狼藉,繆若卻冷冷笑了,白皙的手指緩緩拂過自己脖頸上的羽毛項墜,能夠在這欒華子幻境來去自如,還多虧了那沒甚戒備的巧雀。

    隨着指尖撫過,那黑色羽毛製成的項墜,瞬間發出了藍色靈光。

    單雪不大理解,卻也能明白大事將成,問道:“可是娘娘,雪兒聽冥帝司和天君說,這欒華子本就有兩隻守護獸制衡,可如今巧雀不在,那人蔘精又沒有法力,屆時仲靈出不去,那我們不是也會被困在幻境中嗎”

    聞言繆若卻沒有任何擔憂,輕笑道:“這一點就不用你費心了,本宮既然能將你在三尊法器不在的情況下進入欒華子,自然就有辦法全身而退,至於仲靈這輩子都別想跟本宮鬥”話音才落,那身黑袍便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黑線,消失不見。

    原是那時繆若進入欒華子殺死巧雀巧雀,意欲嫁禍給仲靈時,守在外圍的五十陰魔已然洞察許久,待那巧雀死去,幻境發生變化時,方纔拽來了單雪一同送去幻境,希望能將大業築成。

    只是自從經歷了蒼翼以後,繆若便不再像從前那般信服五十陰魔了。

    人會變,神仙也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而她的私心,就是想要昭華永遠能夠留在九重天,做一對真正的天君天后。

    單雪猜不透兩個人不同的心思,卻十分明白,能讓五十陰魔耗損修爲強行打開欒華子結節的,必然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可幸,還是跟着天后,哪怕最後會淪爲狼狽,她欠下的恩情也算是還乾淨了。

    悄然看向身後越來越遠的皇宮,單雪淡淡皺了皺眉。

    也不知坐在這裏看了夜空多久,直到冥帝司一股腦掏出了乾坤袋中能用的古籍時,魔君才轉過身,對着屋內的三人說:“與其大傢伙在這裏苦心尋不出法子,不如各做各的,看誰能先將刺客找出來,老子就不信,那刺客能不清楚幻境與你女人的關係”

    誠然魔君的話雖說得有些懶散,但卻正中眼下的情況。

    昭華坐於原位細細琢磨了一番,見冥帝司也再沒法子,便淡淡點了點頭。

    第二日一早,我仍窩在榻中昏睡着,忽而就感覺天地轟隆隆調轉了起來,慌忙間睜開了眼,卻見是從前侍奉的宮婢,手中正端着嶄新的衣服,和一根秀美的玉簪,緩緩俯身行禮,說是皇帝召見。

    那時夢中的暈眩,原是她們撤去了已有半月未換洗過的暖簾。

    我懵懵懂懂被她們拉過去梳洗打扮,卻終是沒能問出來,皇帝破天荒召見一位廢黜的皇后是意欲何爲。

    還是說從前忘記的情分,實則還是多少存在些夫妻感情的。

    唔,無論哪種,眼下怕是對我來說都不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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