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郎中你快來。”蘇惠拽着陳郎中進了屋內,“嫂子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頭疼起來。”

    陳郎中也不診脈,急匆匆拿出銀針來紮在謝禕的頭上,沒多會兒謝禕便失去了意識,軟倒下來,蘇峻扶着她躺好。

    陳郎中這才收了銀針給謝禕診脈,“她的脈象並無奇怪之處。”

    “剛纔就是在彈琴,她忽然就頭疼的倒在了地上。她曾經的過往不記得了,會不會和這個有關”蘇峻望着陳郎中。

    “這倒是有可能的,我曾聽聞過一種傳自遠古的術法,可以封印人的過往,遺忘一切。”陳郎中微微蹙眉,“不過那都只是傳說,我從未見誰用過。”

    “那這種術法會傷人嗎”

    “本是不會傷人的,只是若被封印之人執念過深,想起什麼來的話,便會十分痛苦。因爲這是在和封印對抗。”

    “若是她真是被人用了這種術法,要如何才能緩解痛苦”

    “不要想,不去想過去的事,自然也就好了。只是人心連自己都很難控制,很難說不想就不想,看她自己的了。”陳郎中嘆息了一聲,“這種術法見所未見,我也不能幫上什麼忙。”

    “也就是說,只要她想起一點過去的事就會如此痛苦”蘇峻皺緊了眉頭。看着她痛苦的樣子,可見那種頭疼是常人很難忍受的。

    長此以往,哪裏能受得住非要被折磨瘋了不可。

    “最好的法子是找到施術之人,解除封印,自然也就不糊再痛苦了。不過這很可能是她自己想要遺忘過去,若是如此,過往種種對她而言就是極大的痛苦,她未必想要想起來。”

    看着謝禕沉睡了,蘇峻才送着陳郎中出去了,說了些道謝的話。

    蘇峻折回來的時候,蘇惠正拿帕子側着謝禕額頭的汗珠。

    “時辰不早了,大哥早些睡吧我會照顧好嫂子的。”

    蘇峻看了謝禕一眼,她過去到底經歷過些什麼解除封印與否都意味着痛苦的話,她會怎麼選選身上的痛苦還是心裏的痛苦

    捫心自問,若是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怕也不知曉該如何選才好。

    “你也早些睡吧陳郎中說她可能會睡到明日一早。”蘇峻說完便先回屋去了。

    謝禕倒是真的安穩的睡到了次日一大早,醒來之後她才迷迷糊糊想起昨夜的事來。依偎在一起彈琴的男女,纏綿莫名的曲子

    感覺頭又有要疼的前兆,謝禕不敢再深想。

    可那到底是什麼難道是原身的記憶嗎

    “嫂子,你頭不疼了吧”蘇惠滿臉擔憂的望着她。

    謝禕揉揉蘇惠的頭,“我已經沒事了,倒是讓你們擔心了。”

    “嫂子沒事就好,的確是挺嚇人的。”蘇惠見謝禕沒事,便先起身了,“嫂子不如今日就在客棧歇息吧家裏做做飯我忙得過來的。”

    “我已經沒事了,又不是病了,不用歇息。”謝禕也起了牀。

    剛出門就碰上了從隔壁屋子出來的蘇峻,謝禕想到她昨夜咬了他的肩膀。她疼

    的狠了,只怕也是咬的不輕。

    “你還好吧”謝禕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他的肩膀。

    “昨夜倒是忘了上藥了,這一起來還真是覺得很疼。你這下口還真夠重的,不會屬狗的吧”蘇峻一臉揶揄的望着謝禕。

    “我怕還真可能是屬狗的。”謝禕笑起來,“我待會給你上藥。”

    喫過了早飯,蘇銘去了書院,謝禕則讓蘇峻和她到樓上屋裏。

    蘇峻扯開了衣裳,謝禕看着他肩膀上的牙印,更是覺得愧疚了。這樣的痕跡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不過看着他的背脊,她嘆息了一聲。縱橫交錯的猙獰疤痕,即便是早已經癒合,卻依然觸目驚心。可以想見才受傷的時候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她摩挲着那些疤痕,不知道他是如何從戰場上活着回來的。

    “很疼吧”她問道。

    “早就不疼了,過去的舊傷疤而已。就是看着有人嚇人,是不是覺得醜”

    “不會,爲國爲民受的傷,怎麼會醜。”謝禕覺得鼻子發酸。戰爭真的從來都很殘酷,能活着回來的人也都三生有幸。

    難怪會有女子覺得“悔教夫婿覓封侯”。

    封侯拜相固然好,可無數的人卻其實都在戰場上死的默默無聞。

    拿着藥膏給那個牙印上了藥,謝禕纔將他的衣裳拉好。

    看她眼圈潮溼的樣子,蘇峻倒是多看了幾眼,“你這是心疼我”

    “也心疼戰場上身死的那些人,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不知道戰爭結束,多少女子夢碎。”

    “總要有人保護祁國的土地,祁國的黎民百姓,這是沒辦法的事。”蘇峻感慨着,“戰事殘酷,卻也永不能停息。”

    謝禕也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人多了,自然就會因爲各種各樣的的利益發生摩擦碰撞。

    古代也好,現代也罷,都沒誰可以做到讓戰爭徹底的消失。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讓自己的國家強盛到讓人不敢侵犯。泱泱大國,震懾外敵。

    這個世上,往往只有強者才能自救,個人如此,國家也如此。

    “強,只有祁國國力強盛,震懾外族,方能讓人不敢存了侵犯之心。祁國地大物博,若是露出弱態,自然落入他國眼裏,便是可侵吞的一塊肥肉。”

    “人微言輕,祁國是否強盛,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蘇峻嘆息一聲,倒是換了話題,和謝禕說起陳郎中昨夜所說的話。

    謝禕聽完便沉默着,所以說原身之所以會失去記憶,並非是因爲受傷失憶,而很可能是所有的記憶都被人封存了

    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術法,這個世界似乎變的太玄幻了些。

    如此說來的話,昨夜蘇峻和她合奏“鸞鳳和鳴”之事,是觸動了原身過去的記憶那模模糊糊,光怪陸離的畫面,真的可能是原身真是發生過的事

    言笑晏晏的畫面,一起彈奏那樣纏綿的曲子,那個男子便很可能是原身的戀人。那原身到底是經歷了些什麼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