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懷疑夜裏的事”謝禕微微蹙眉,這樣一想,還真的是有些太巧了。一下子,怎麼總有厲害的人物到楊家村來

    楊家村雖說山清水秀,可也不是什麼寶地。

    “若真是神醫,根本不需要自己出來找尋藥材,有的是人捧着各種名貴藥材送上門去。”蘇峻說道。

    歷來名醫都是很被人看重的,人喫五穀雜糧,沒誰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用到大夫。

    若真是醫術好的能讓人稱之爲神醫,更是有很多人敬着了。若是說想要什麼藥材,必然有人主動的送上門去。

    “倒也未必,畢竟大夫也會自己找尋藥材。”謝禕感慨着。百花鎮氣候溫暖,在這樣的地方,的確山中的藥材也頗爲豐富。

    溫帶氣候造就了植物的多樣性,有人特地跑到這樣的地方來採藥,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多個小心總是可以的,不過也沒必要草木皆兵。

    “我本還想着讓他給你診脈呢那如今我們還去不去”謝禕望着蘇峻。雖說擔心那所謂的神醫來者不善,可若真是醫術高超的人,錯過了機會卻也很可惜。

    蘇峻的怪病旁的大夫都沒找出緣故來,也不知道要找什麼樣的人才有用。

    “去。”蘇峻笑笑,“順便看看這神醫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之後神醫蓋竹屋,蘇峻也跟着去幫忙了。不過幾日的功夫,竹屋也就蓋好了。

    神醫也就暫時在楊家村安了家。

    等神醫安定下來之後,謝禕和蘇峻才帶了些米糧特地去拜訪。竹屋不大,卻很雅緻,青翠的顏色彷彿同這蒼山翠黛融爲了一體,有一種迴歸天然的美感。

    看着眼前的竹屋,謝禕倒是覺得真的很不錯。夏天住着倒也涼爽,只怕是冬天不太保暖。

    年輕男子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謝禕打量着此人。年紀輕輕卻白髮蒼蒼,鶴髮童年,莫名的有種突兀之感。只是眼中的淡薄和滄桑卻又和一頭白髮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倒是讓人看不出這人的年歲來。

    不知是經歷了太過悲傷的事而早生白髮,還是保養有術能讓容顏不老。

    “先生初到此地,想來東西還未曾置辦齊全,給先生送些日常之物來。”謝禕說道。她又打量了那眸子幾眼,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有勞,在下洛懷瑾,初到此地,還望今後能和睦相處。”

    “洛懷瑾”謝禕細細咀嚼着這三個字,那種熟悉的感覺更是涌上心頭,只覺得這人莫名的讓人想要親近,漸漸卸下了心防。

    進了屋中,謝禕大概掃了一眼,雖說洛懷瑾初來,不過屋內的傢俱已然齊備,倒是有些家的樣子了。

    彼此介紹了一番,謝禕便說明來意,說起蘇峻的怪病來。

    洛懷瑾拿了脈枕,蘇峻將手腕搭在上面,洛懷瑾便開始診脈。

    “看脈象,倒不像是隱疾,也並非中毒。”好一會兒洛懷瑾才收了手,略微皺眉。

    謝禕嘆息一聲,果然蘇峻的怪病太過奇怪,讓

    人輕易查探不出緣故來。

    “說說發病的情形吧都有什麼相似之處。”

    仔細想了想,蘇峻才說道:“下雨,兩次發病都是下雨之夜。”

    “還請夫人先在屋外等候。”洛懷瑾掃了謝禕一眼,謝禕遲疑片刻便退出了屋外,洛懷瑾關上了門。

    “我儘量還原你發病的天氣,你若是受不了就喊停。”洛懷瑾望着蘇峻,鄭重的說道。

    “好。”蘇峻按着洛懷瑾所言閉上了眼睛,洛懷瑾點燃了一爐香,琴聲響起的時候,蘇峻只覺得漸漸昏沉起來,恍惚裏又回到了初次發病的時候。

    一個陰雨天,外面雨淅淅瀝瀝的,點點滴滴滴個不停。寒意一陣陣襲來,無孔不入一般浸透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疼痛在體內慢慢復甦,疼的他開始滿地打滾。

    有什麼陌生的東西在體內流竄,痛苦一陣烈似一陣,蘇峻卻咬緊了牙關不肯喊停。

    他隱隱覺得已經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只要再忍一忍就能抓住。

    琴聲戛然而止,蘇峻也猛然清醒過來,全身汗溼,只覺得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洛懷瑾給蘇峻倒了一杯溫水,蘇峻一飲而盡。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是南疆的蠱毒。不過我並不精通蠱毒,故而還分辨不出你中的是什麼蠱,也不知要如何解。”洛懷瑾微微蹙眉,“這蠱能吸食滋補的藥材和毒藥,要如何除掉它,我一時還不清楚。

    “不過它的確害怕陰冷的天氣,陰冷之氣會使得它害怕的躁動,你也就很痛苦。這蠱在你體內熟練的遊走,只怕是潛藏多年了。”

    “蠱毒”蘇峻皺眉,他還真沒想到他體內竟然有這樣的東西。想到有一個不屬於他體內的東西遊走於他的五臟六腑,便只覺得寒氣直衝頭頂,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世上的事各有所精,我精通醫毒,卻不懂蠱毒。若說好,最好是能去一趟南疆,找到懂蠱毒的人,或許這蠱就可解了。”

    “多謝。”蘇峻鄭重的道謝。雖說不知此人來此的目的,不過如今看來,倒是真有些本事的。“一般蠱毒是控制人用的,這蠱在你體內多年,只怕下蠱之人也暫且不想要你的命。不過人心叵測,瞬息萬變,你自己心裏有個數吧”洛懷瑾嘆息着,“若能解自然萬事大吉,不過在沒解之前自己多小心,

    不要輕易發作。”

    “好。”蘇峻點點頭,“拙荊曾被一種祕術封印了記憶,不知神醫可有法子解開”

    “我先前曾看過一本醫書,倒是記載了這樣的術法,只是所需藥材很難尋。何況,解開封印需要心無旁騖,你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其間太激動,術法失敗的話,輕則瘋魔或成爲傻子,重則,死。

    “若是令夫人想好了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力找齊藥材。只是生死之事,乃是大事,不可輕忽,她務必要想明白了。”

    蘇峻神色凝重,其實他也想到了,是否解開封印,只怕都難逃危機和痛苦。

    要怎樣痛苦的記憶纔會選擇塵封而這塵封的記憶解開,又要面對怎樣的痛楚他從來都沒有因爲什麼事痛苦到想要遺忘了自己,所以無法將心比心,更遑論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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