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下了出租車,穿過校園裏的林走向操場。太陽正被薄雲纏繞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春天是活潑的,春天是年輕旺盛的,春天是狂熱的,春天是恣意生長的。

    穿棒球服的男孩子正緊張的四下裏張望,“繁星,咱倆行不行啊要不,跟文宇哥說一聲吧。”

    那個叫繁星的男孩子目光裏透出一股殺氣,他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說,“你個熊貨,要是不敢去,在這等我好了。”

    棒球服的少年答應一聲,反而不再猶豫,他也加快了腳步,緊緊的跟在繁星的身後。他感覺周圍的空氣異常的緊張,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很急促,不時發出沉重的聲響。

    繁星似乎是早有準備,他停下腳步,躲在操場邊的一棵樹後向遠處仔細的觀察。

    操場上,幾個男生正在那裏打籃球,其中一個梳着分頭,穿着一身耐克。他極熟練的運球,連過兩人,然後是一個漂亮的上籃。很顯然,他是這幾個男生的核心,大家圍繞着他,看他今天興致很高,並沒有真心去防他,所以他才遊刃有餘,很輕鬆的上籃成功。

    關繁星冷哼一聲,“別看你現在鬧得歡,一會兒小爺打你個不能自理。”

    他把棒球帽往下壓了壓,向死黨李光輝使個眼色,兩個人悄悄的向操場的籃球架靠近。李光輝在口袋裏掏出一副鐵拳帶上,關繁星在腰間摘下一根雙截棍藏在身後。

    打籃球的男生們全情投入,絲毫沒有觀察到危險正在一步步的靠近。

    繁星和李光輝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還故意的四處看看,而腳步卻越來越快。突然間,他們極速的奔向那個梳分頭,穿耐克的男生,如同是一股旋風。

    直到此時纔有人發現了他們,立刻便大聲的叫了起來,“路飛,路飛”

    路飛打球正在興頭上,冷不防關繁星揮舞着雙截棍打了過來,他下意識躲了一下,頭雖然躲開了,棍稍還是抽到了他的肩頭,路飛的同伴們雖然猝不及防,卻也反應靈敏、訓練有素,他們馬上的圍攏過來,一場混戰就此上演。

    北三環的逍遙津會所,這裏在週末是男人們的樂園。會所有五層,一樓、二樓是餐廳,三樓ktv,四樓洗浴按摩中心,五樓是客房。這家會所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風水的幫助,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車水馬龍、夜夜笙歌,在海城算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海城的男人脾氣火爆,賺了錢喜歡喝酒找女人,而海城的女人精緻溫順,懂得如何裝扮自己。會所的繁盛無非是因爲有愛玩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所以逍遙津才能如此的生意興隆、玩家雲集。

    會所真正熱鬧的是它還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原先這裏是專供年輕人蹦迪、喝酒、溜冰、把妹的地方。後來玩蹦迪的人漸漸少了,老闆也改頭換面,竟然把它建成了一個地下拳擊場或者說格鬥場。

    這裏每到週末都會擠滿了看熱鬧的,下賭注的人。這些人站在外圍,時刻關注着正中的擂臺。

    擂臺是廣場正中端放着的一個八角籠,擂主在籠內站定,挑戰者由小門進入,然後裁判將小門關閉。八角籠內便成爲一個封閉的空間。

    八角籠格鬥通常譯爲綜合格鬥,是一種規則極爲開放的競技格鬥運動。正規比賽使用分指拳套,賽事規則既允許站立打擊,亦可進行地面纏鬥,比賽允許選手使用拳擊、巴西柔術、泰拳、摔跤、空手道、截拳道等多種技術,按體重劃分不同級別。

    而像這種地下格鬥較量,則連體重都不區分,不限拳術、不計點數,完全以擊倒或一方認輸爲判定勝負的標準。雙方一旦走進戰籠,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有限的空間裏進攻、躲閃,利用一切手段擊倒對手。要麼成功,獲得高額獎金,要麼失敗,或許就得被擡着出來。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多人就是爲了錢,爲了這份豐厚的回報,纔會冒着被人打斷胳膊、打斷腿的危險,義無反顧的走進這個八角籠。

    又是一個週末的午後,與外面繁忙擁擠的馬路相比,這裏的熱鬧也毫不遜色。

    黑白兩道的男人一擲千金,嫵媚多情的女人蝴蝶穿花。喧譁、嘈雜、瀰漫着酒精的狂熱。

    一個高個子男人已經站在了籠中,他就是今天的擂主。八角籠的外面圍了幾個看臺,現在是下注的時間,人聲嘈雜,熙熙攘攘,很多人拿出自己的真金白銀,等待一會兒激動人心的較量。

    注臺正對着八角籠,紅藍雙方各放着很多籌碼,幾乎堆滿了整個注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青年笑容滿面的望着臺下的觀衆。他是整個比賽的裁判,也是這裏的負責人。

    一個挑戰者,穿着一席緊身的運動裝,帶着一個金色的面罩,一閃身鑽進了八角籠。

    擂主比他高一頭,身量也寬的多,幾乎可以把他套下去。

    他們都是帶着全部的護具,很顯然,主辦方也只是圖個熱鬧,求財而已,他們也不想真弄出人命,到時候跟公安方面不好交代。

    可即使這樣,只要敢進這個格鬥場的,必是有兩把刷子,有點基本功的,每一拳,每一腿都極有力道,招呼到人的身上也是不輕。

    高個子擂主,面目冷峻,凜然不可一世。他撇了撇嘴,有點輕敵。對面的挑戰者,沉着冷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慌亂。

    負責人通過場內的音響設備宣佈,“下注時間結束,比賽即將開始。”

    場子裏難得片刻的寧靜,負責人做着最後的準備工作。瘋狂的賭徒們屏息靜氣,期待着今天能有個好收成。

    “噹噹噹”裁判敲響了開始的鐘聲,高個子擂主大喝一聲,率先向挑戰者發起了攻擊,他的攻擊如狂風暴雨,一下一下都極有力道,幾乎是要置人於死地。挑戰者左躲右閃,他知道此時對手銳氣正盛,與其跟他正面抗衡,不如選擇先消耗他,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籠外的觀衆見挑戰者不斷的後退,便在外面發出陣陣鼓譟,“打啊,打啊,別光退啊,你奶奶的,老子要輸錢了,打啊,打死他,踢他的蛋啊你”

    人羣中有個人緊張的望着籠內的對戰,說實話,她是不太同意他去挑戰的,雖然她知道這是個叛逆的傢伙,而且也很有實力,但是這麼玩似乎有點冒險,況且他老爸現在香港,萬一出點什麼事遠水不解近渴,自己可怎麼交代啊她後悔自己沒有堅定的反對,也是對困難預料不足,沒有想到這個擂主如此的兇悍。而人就是這樣,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嘛。

    籠內的挑戰者依然在躲避,在後退,他雖然後退,卻顯然是對這種八角戰籠十分的熟悉。它的構造、方位以及怎樣利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去防守去反擊,他都瞭然於心,甚至可以說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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