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欣點頭,沒有說什麼,繼續向前走。

    秦文宇見她興致不高,以爲是生氣自己好久沒來找他,心裏反而生出一股柔情,“易漢哥到海城來了”

    “嗯,他去舅舅那了”關欣也知道李易漢與吳嶽的關係密切。

    “是啊,我看他有些疲憊,精神不太好呢。”

    秦文宇說的,關欣也注意到了,畢竟泰和也是做投資的企業,父親在這個資本圈子裏也已經征戰了二十年。有時她也想,“他們這些做投資的人,每天都要在刀尖上舔血,火中取栗,也許走了運,一夜暴富,也許一着不慎,就會落得一敗塗地。而且李易漢的情況又與父親不太一樣,父親這些年已經漸漸轉向,拉長了泰和的投資範圍,優化了泰和的產業結構,這樣的組合投資,雖然有時難免戰線過長,但分散風險,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的籃子裏還是很有必要的。”

    兩個人隨意的閒聊着,秦文宇幾次想牽起她的手,都被她躲開了。

    他們漸漸走近了校園中心的人工湖,時值春末,芳草青青,假山也伸直了腰,似比往日更加的挺拔,又煥發出新的生機。湖邊的垂柳吐着綠意,一對一對的情侶,親暱的漫步。

    秦文宇望着關欣,“給你說個好消息,路飛,就是那個”,他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嗯”,關欣點頭,其實她記憶力超強,特別是人,從小到大,只要見過一次,很多年都不會忘。

    想起路飛,她覺得好笑,那天去飆車,他的臉上還跟花貓似的。關欣覺得他應該長得還不錯,算個帥哥,但是可能有點沒心沒肺,很像紅樓夢裏薛蟠似的人物,或許有成爲搖滾諧星的潛質。

    秦文宇道,“他週末請我們去一個馬場玩,那個馬場是武警某部的,那個部隊的首長原來是他爸的老上級,關係鐵的很,他請我過去,特意要帶上你。”

    關欣眼睛一亮,她很喜歡騎馬的感覺。最早的時候是去公園,所謂的騎馬,就是坐在馬背上,由工作人員牽着馬繮繩,圍着小廣場轉一圈,然後給你拍幾張照片。

    關欣家原來住的老街附近,就有一個公園,有一段時間,父親放下手中的工作,常常陪她到那裏轉轉。

    公園裏圍着一些人,他們便走過去。關欣看到一個男孩子,被父母扶到了馬背上,那匹馬一抖脖子,有點想撒歡的樣子,男孩子坐在上面來回的晃,晃了幾次他竟然哭了起來。關欣當時很不理解他爲什麼會哭她覺得騎馬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而等她坐上去的時候,心裏多麼希望這馬兒能長出翅膀,飛馳起來,一直飛到天上去。

    後來去內蒙的時候,她才第一次有了飛馳的感覺,那是盛楠阿姨帶她去的。

    關欣是個野丫頭,對任何新鮮事物都覺得好奇。騎馬在她看來,是一件勇敢者的遊戲,十分的瀟灑和刺激。

    她們一起到了大草原,那真是一個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的地方。孫盛楠找到了景區的一位主管,因爲這裏曾經也是部隊的軍馬場,她通過京城師兄的關係,跟這邊的負責人已經打過招呼,工作人員自然是熱情接待。

    孫盛楠是此道的高手,自己挑選了一匹紅馬,給關欣選了一匹白馬。她仔細的向關欣傳授騎馬的基本知識,例如兩腿要夾緊,屁股不要緊貼在馬鞍上,想停下來就勒緊繮繩,如果拐彎,向左就拉緊左邊的繮繩,向右就拉緊右邊的繮繩。

    關欣望着馬兒,一臉的興奮。不待孫盛楠講解完,就歡呼雀躍的奔向了夢寐以求的夥伴。但隨着距離的拉近,心中卻突然有了一絲膽怯。她站在馬頭前,盯着馬兒看,那馬兒開始還自顧自的四處張望,過了一會兒,彷彿有意與關欣親近,便不斷的碰碰她。關欣大喜過望,興高采烈,孫盛楠給她帶好防護帽,防護背心,扶着她慢慢的爬上馬背。她按照孫盛楠事先教她的要領,緊緊的抓住繮繩,全身伏在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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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裏也是有些發怵,身上都冒了汗,生怕從馬上摔下來。孫盛楠看她這幅模樣,故意取笑道,“怎麼樣沒那麼簡單吧,剛纔說了你還不信,如果怕就下來吧。”

    關欣聽了孫盛楠的取笑,反而端端正正的坐直身子,顯示自己的四平八穩。

    孫盛楠笑笑,看着關欣在馬上還有些狼狽,便也不管她,雙腿一夾,在一陣笑聲中躍馬揚鞭而去

    關欣哼了一聲,雖然感覺搖晃,但與其這樣坐着,不如索性讓它跑起來。那馬兒似乎也很理解她的心情,一路向前,走的穩穩當當,輕盈而有節奏感。

    在清脆的踢踏聲中關欣的緊張漸漸的消失了,而且她的心裏充滿好奇,如果加快一些又會是什麼感覺呢

    她按照孫盛楠傳授的方法雙手提起繮繩,雙腿加緊馬肚,輕呼一聲駕,那馬兒便小跑起來。在得兒得兒的馬蹄聲中,她逐漸掌握了駕馭馬的要領,心裏也樂開了花,開始不斷的呼喝起來,“駕,駕,駕”

    她越騎越快,越騎越感覺得心應手,綠草無邊、天地遼闊,關欣的馬兒漸漸的加速,她已經有了些飛馳的感覺。

    孫盛楠跑了一段,掉轉馬頭,早已等在前面望着她,看關欣的馬兒迎面而來,她在心裏不由得讚歎,“這小丫頭果然悟性很高,膽大心細,有冒險精神,將來肯定是個厲害角色。”

    關欣到了跟前,心裏得意,便猛勒馬繮,那馬兒正在迅捷的奔跑,被她一勒,前蹄揚起,一聲嘶鳴。

    孫盛楠心裏一驚,而且這一驚着實不小,她大叫一聲,“小心”

    關欣“媽呀”一聲,也有些驚慌,好在她臨危不亂,雙腿緊緊夾住馬肚,抓着繮繩的手也並不鬆開,心裏還在不停的叨唸着,“馬兒、馬兒,停下來,千萬可別讓我丟人現眼。”

    果然,那馬兒前蹄落地,就地打了個旋,馬頭晃了晃,便安靜了下來。

    孫盛楠長舒了一口氣,剛纔確實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關欣也擦擦冷汗,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盛楠阿姨,我的馬兒好聽話,跟我心有靈犀呢。”

    孫盛楠笑笑,“好了好了,剛纔嚇死我了,我們慢慢走吧”

    兩匹馬緩緩而行,她們邊走邊聊。此時只見一個蒙古族漢子騎馬奔馳,由遠而近,身如旋風、馬飛似箭。他在馬上挺直身子,一手甩鞭,一手挽繮,那姿勢風流倜儻,那氣勢從容灑脫。曹植在他的白馬篇中描寫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大概就是這種情景吧

    孫盛楠讚歎一聲,“好”關欣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漢子,眼裏流露出欣賞與羨慕。

    那蒙古漢子來到近前,向她們問好。他的漢語不太流利,夾雜着些許東北口音,好在孫盛楠見多識廣,又在北方生活多年,與他交流沒有什麼問題。

    說起騎馬,他一臉的興奮,醬紅色的臉堂泛着光,“馬似流星人似箭,你只覺得身輕如葉,飄飄欲仙,並不想像是騎着一匹馬,而是一隻神鷹載着你在凌空翱翔。只有這樣,你才能品嚐的到騎馬的樂趣。當我學會騎馬的時候,我就要它飛起來,我愛它天馬行空,愛它風馳電掣。我們這裏的土話把馬的小跑叫做“小滾”,馬的大跑叫做“大滾”。小滾的結果會使你頭昏腦漲,大滾的結果會使你忘卻疲勞,縱然疲勞了,也包管你夜裏睡得安穩。會騎馬的人不喜歡小滾而喜歡大滾,正像喝酒的人不喜歡低度酒而喜歡高度酒”

    孫盛楠呵呵的笑着,覺得這個比喻生動、有趣。

    蒙古漢子向她們拱拱手,一轉馬頭,向遠方去了,孫盛楠也馬上加鞭,衝了起來,關欣目光炯炯,緊隨其後。碧綠的草原無邊無際,伸向遠方,草原的落日蒼涼、雄壯,令人神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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