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夫人屋子的時候，蘇祁也在，正毫無坐相地倚在太師椅說這話。 .
“幾天不見，你怎麼又瘦了？”蘇祁下打量羽墨，眼裏露出幾分嫌棄。
對於她這個彆扭又傲嬌的兄長，羽墨也是經常被噎得無言以對。
“大夫人。”禮儀俱佳朝着紀氏福了福身，見對方朝她招手，她便輕移蓮步，坐到了紀氏身側。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紀氏對她的態度也在慢慢地改變着，羽墨不知道是因爲蘇祁的關係，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不過不用在蘇府前有狼後有虎的，她已經很滿意了。
“怎麼這會兒過來了？”紀氏這話，也不單單是對羽墨說的。
羽墨一愣，旋即看向蘇祁，見他一臉的幸災樂禍，便知道這傢伙定然也是知道了些什麼，過來八卦的。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爹怎麼會發了這麼大的火？我聽說昨晚他和尹氏出門，好幾個時辰纔回來呢。”蘇祁一臉的興致勃勃，顯然很樂意看到尹氏和蘇月晗倒黴，“剛過來的時候還聽到尹氏哭哭啼啼的聲音，恐怕這一時半會兒的火是撒不完的。”
紀氏皺眉，對自家兒子這幸災樂禍的性子很不滿意，不過想到這都是自己寵出來的，不免又是一陣頭疼。
蘇祁打量着羽墨，挑了挑眉毛道，“你不是向來不喜歡搭理這些事麼？這次怎麼這麼起勁？”
羽墨忍住朝他翻白眼的衝動，搖頭說道：“四妹妹被爹罰了，整個府里人都知道了，我總不能裝聾作啞吧？只是……這會兒要是過去怕是不太方便，但是什麼都不做又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所以來大夫人這裏討個主意。”
她的回答，讓大夫人隱隱讚許，是個聰明又懂事的孩子。
月晗母女向來針對羽墨，之前又是下毒又是挑撥的，要是羽墨這樣還能對他們和顏悅色，那她倒是要擔心這孩子的城府了，如今瞧着她的樣子，顯然是心裏有了些猜測，卻又不願意自己成了出頭鳥，所以纔過來這邊問問情況。
“你真該多向你妹妹學學，羽墨爲人處世懂事又有分寸，哪裏像你，有事沒事去惹你爹不高興，我可告訴你，你爹這會兒正在氣頭，你別去自找沒趣。”紀氏冷眼瞥他，說的話意有所指。
她說得含蓄，蘇祁卻是聽明白了，眸子當即便亮了：“喲，看來這次犯的事還不小。”
瞧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紀氏簡直想把手裏的杯子砸過去。
羽墨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紀氏見羽墨偷笑，只好重重地嘆了口氣，很是無奈。
“還是過去看看吧，這快過年的，要是真的弄出點事情來，也是麻煩……更何況尹氏還懷着孩子，萬一動了胎氣，我們這個年都別想好好過。”紀氏搖搖頭，想了想那些個不省心的事，嘆了口氣。
“得了吧，尹氏那躥下跳的樣子……懷了個孩子，跟抱着個金山似的，那天我在爹書房門口碰她，那樣子跟快要臨盆了似的，我趕緊躲她遠點。”蘇祁一臉嫌棄地說了起來。
這也是她心裏的想法，所以最近這些日子她儘量避着她，她可不想到時候被她栽一個什麼影響她胎氣之類的名頭。
紀氏應了一句：“這是對的，不過也不要太刻意了，說到底不過是個侍妾，縱然生個兒子又能如何？十幾年前她越不過我去，十幾年後更別想了。”
這話確實沒錯，羽墨一直都覺得尹氏和紀氏鬥，簡直是以卵擊石，智商壓制太厲害，壓根沒什麼好折騰的，從前紀氏懶得同她計較，這會兒認真對付起來了，尹氏可真心不是對手。
“對了，過完年你要及笄了，到時候要給你找婆家了。之前吳王侯府的事過去了，我知道你對你爹心存怨恨，他也有他的無奈……總之，讓你爹多看到你的好，自然會對你的婚事心。”紀氏話鋒一轉，說起了別的事，壓根沒有將尹氏和月晗那兒的事放在心裏。
之前雖然說羽墨的婚事由大夫人相看，但是紀氏心裏明白這不過是場面話，世家貴女的親事自然是要遵循着利益的原則，最後還不是要看老爺的意思。
“是，羽墨明白。”她點點頭，看起來乖巧極了。
蘇祁煞有其事地看着羽墨，只覺得她這會兒跟小老虎變身小貓咪似的，收起了爪子，還挺可愛的。
“我看這事沒過去，聽說吳青的人跟尹氏的人接觸過……”蘇祁說到這裏，立刻提醒羽墨，“你多留點心，別入了別人的門道。”
“嗯。”雖然蘇祁這話說得晚了些，不過羽墨心裏還是劃過暖流。
這樣看起來，其實這個二哥，也沒有現象那麼差勁。
“阿祁，你說的可是當真？”紀氏面色微沉，“這事可不能信口開河。”
“當然是真的，我雖然跟吳青不對盤，但是經常能碰，他身邊的人我身邊的小廝大多能認個臉熟。”蘇祁見母親不相信他，當即便坐直了身子，“娘你實在不相信，讓小六過來自己說。”
紀氏擺擺手，臉色又沉了幾分，她對自己兒子還是很瞭解的，雖然經常做些不靠譜的事，但是從不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他既然敢這麼說了，自然是有十成的把握。
吳青的手下和尹氏的人碰頭，昨夜尹氏和老爺出門，今早四小姐被罰……這些看起來毫無關聯的事，在紀氏的腦海裏飛快地滾動起來。
很快，她的眸便閃過了精光，目光最後落在羽墨身。
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紀氏身邊的嬤嬤，只聽嬤嬤說道：“尹氏那兒傳來消息，說是老爺要杖責四小姐，尹氏哭得差點暈厥過去，這會兒正一團亂呢。”
這意思，便是在詢問大夫人要不過即刻過去看看了。
“走吧，一起去看熱鬧。”蘇祁臉的興致勃勃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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