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了宮牆外頭便熱鬧了起來，參加宮宴的名門千金大家夫人可不少，而那些世家權臣更是數不勝數了。 （.. ）
羽墨是第一次進宮，跟在紀氏身後，並不擡頭東張西望，沉靜的模樣讓紀氏放心不少，要知道第一次入宮的女子們，可是很難壓抑心的興奮和激動之情的，然而這宮牆裏頭處處都是眼線，不管誰家的人出一點紕漏，便是立刻會被人知道的。
“你別跟着我們了。”紀氏看蘇祁一直跟着他們，便開口趕他。
宮宴是晚，而此時纔剛過午時，夫人小姐們都先去往後娘娘那兒請安，而權貴子弟們大多去找熟悉的皇子殿下，而大臣們則是晚些時候再入宮。
“嗯，那我先去找七皇子了。”蘇祁點點頭，便轉身往七皇子的宮殿方向走去。
七皇子？羽墨眸流光閃過，是那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七皇子吧？想到七皇子想到了蕭戰，想到了那人溫柔又寵溺的眸光。
“羽墨？”見她發呆，紀氏疑惑地出聲喚她。
她回過神，朝着紀氏搖搖頭，紀氏沒有多說什麼，只一路帶着她往皇后宮裏走去，路又輕聲地同她說了些宮裏的事。
皇后出身蕭家，穩坐皇后之位數年，蕭皇后同皇帝是少年夫妻，兩人的感情介於親人和夫妻之間，蕭皇后只一個女兒並沒有兒子，她小產過一次之後便不易受孕，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皇帝對蕭皇后總是特別憐惜。
宮裏還有個受寵的貴妃，是刑部李大人的妹妹，李家能在世家如雲的盛京迅速崛起，也和這位貴妃脫不了干係。
再有便是不少世家出身的嬪妃，真的要說起來也是沒完沒了的，因此紀氏並沒有同羽墨多說，只最後同她說了一個人，只是個邊境小官的女兒，入宮之後便被皇一眼相，連跳數級成了貴人，這個戚貴人美得不似人間的女子，她的得寵可以說是在所有人意料之，但是她卻停在了貴人之位，直到七皇子出生之後她才成了戚嬪。
不論是戚嬪還是七皇子，都很得皇帝的寵愛，因此這兩個人都是宮裏不能得罪的人物。
而宮裏另外一個不能得罪的人物，則是蕭皇后的侄子蕭戰。
“蕭戰？”羽墨驚訝地擡眼，沒想到紀氏竟然會將蕭戰和宮裏那些嬪妃皇子相提並論。
“蕭家的事你應該聽說過，蕭戰的爹孃過世之後，蕭家如今的家主是他的二叔。而蕭皇后和蕭戰的爹是嫡親的姐弟，所以在蕭皇后眼裏也只有蕭戰纔是她嫡親的小輩。”這些事雖然不是宮裏的祕聞，但是到底是在宮裏說長道短，紀氏說話的時候還是特別注意四周的，刻意將聲音壓得很小，只他們兩人聽得見。
“聽說皇也對他極好。”難得能聽到蕭戰的八卦，而且還是從紀氏這邊，總該其他地方聽來的更確切些。
“嗯，皇和蕭戰的爹孃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嚴格來說是皇皇后和他的爹孃都是從小到大的情分，而皇更是將蕭戰的孃親當成親妹子護着，而蕭戰的爹曾經救過皇一命，差點搭了一條腿，因此這兩家的情分不是隨便幾句話能說清楚的。”紀氏說到這裏，不由得嘆了口氣，“若是他們兩人沒有出事，如今的蕭戰……只怕身份是要等同皇子的。”
“不過，算他們兩人過世了，帝后對蕭戰的寵愛也是寵到骨子裏去的，蕭戰年幼時曾經被皇接到宮裏住了些日子，要不是後來他長大了再住在宮裏不合規矩，皇是不會放他回蕭家的，依我看皇是怕他回去受委屈。”紀氏也不知怎麼的，說着說着跟打開了話匣子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當然，羽墨聽得也是很起勁是了。
“我聽說，皇原本是準備讓他娶公主的，不過後來不了了之，大抵是他不願意吧。”紀氏說道這裏的時候終於停下來，意識到自己說得似乎多了點。
“二哥和他似乎也有些交情，之前在外頭碰到過一次。”羽墨想了想，將話題往蘇祁身引，暗忖紀氏指不定會再說些。
這個時候，她並沒有意識到，她從來都不是多八卦的人，但是對於蕭戰的事她總是下意識地想多知道些。
“都是盛京長大的，自然是從小認識的。我聽阿祁提過，說是蕭戰同盛京的權貴子弟關係都不錯，不過要我說恐怕是要反過來說，是盛京的那些權貴子弟圍着他轉纔是。”紀氏低聲笑了笑，不予置否。
大抵是因爲說的別人家的事，紀氏倒是並沒有什麼端着的架子，和在府裏沉靜端莊的模樣稍稍有些不同，又或許是方纔兩人在車提到了她的心結，所以這會兒她纔會多說了些話。
“嗯。”羽墨點點頭，這倒確實是事實。
兩人邊走邊說話，沒多久走到了皇后娘娘的宮門外，紀氏停下了腳步，偏頭看向羽墨，“我知道你冰雪聰明，但是一旦踏進了這道宮門，你不是你自己，而是我們蘇家的女兒，說話做事都要記住這一點。”
羽墨點點頭，她知道紀氏是想最後再提醒她一句。
“尚書府蘇夫人，蘇小姐到。”宮門口的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嚇了羽墨一跳。
擡腳踏入皇后娘娘的宮殿，羽墨敏感地感覺到身側的紀氏，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了，周身的貴氣端莊，同在府裏時的慵懶寬厚完全不同。
這……便是名門出身的女子的氣質吧？
她忽然想到教養嬤嬤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學識也好，容貌也好，都不足以成爲一個人的標籤，唯有氣質，真正獨特的氣質，能讓所有人眼前一亮的氣質，纔是最難能可貴的。”
羽墨覺得自己大抵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有紀氏這樣名門之後的貴氣了，不過她也不想像任何人，她微微擡起了頭，腰桿都從前挺直了些，若不是她目不斜視地跟着紀氏往大殿走去，她便會看到身後太監驚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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