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忙成一團,二皇子府裏卻安靜地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羽墨等了大約一個時辰,齊煜愷終於來了,面透着幾分掩飾不住的得意,進門時連門都不敲,如入無人之境。
“你先出去候着。”齊煜愷對紫蕁如是說道,見紫蕁面色一變,張口要拒絕。
“紫蕁,你去門外候着,我同二皇子說幾句話。”羽墨趕在紫蕁說話前先開了口,那邊臉很是不贊同,不過最後還是順從地離開了,只是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滿臉的憂心重重。
顯然齊煜愷並沒有想到羽墨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會如此地鎮定,先前因爲蕭戰而生出的興趣,此時倒是多了幾分別的什麼。
“二皇子請坐。”雖然是佔着人家的地方,不過羽墨看起來可是沒有半點生疏,彷彿這屋子是她的似的,招呼起人來很是自來熟。
“你不害怕?”齊煜愷眉頭緊鎖,目不轉睛地盯住她,他不信她真的能一點都不擔心。
“我爲什麼要害怕?人又不是我推的,更何況二皇子妃也不會有事,我又何必庸人自擾?”羽墨勾脣,神情閒散,看起來是真的沒有不擔心。
然而她的反應,卻叫齊煜愷很不高興。
“你該知道,許多時候真相併不重要……“齊煜愷眯起眼,像是要對她說教似的。
“所以,二皇子不如痛快些,究竟想做什麼?“羽墨也懶得同他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設了這麼大的局,二皇子不會只是想同我這麼坐着閒聊吧?”
齊煜愷面色陰鬱,總覺得對面這丫頭說這話時,頗有幾分蕭戰的感覺,讓他心底升起一股說不來的怪異感。
“都說蘇家三小姐冰雪聰明,莫非三小姐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齊煜愷看向她的目光,如同獵人看着獵物。
然而羽墨卻沒有半點身爲獵物的自覺,只嗤笑一聲:“怎麼,如今二皇子想要女人,竟然已經到了需要耍陰謀詭計了?“
明知道羽墨是故意嘲諷他,齊煜愷心裏仍十分不爽。
事實,他如今雖然順勢而爲地佔了便宜,但是這便宜卻不是他想佔的,他確實如羽墨所言是個掌控欲很重的人,他喜歡親自征服,而不是像女人一樣耍詭計,尤其是用在女人身,他的優越感和驕傲感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事。
但是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沈繡蓉是有心還是無意,他都不能讓這件事白白過去,但其實他心裏是很不情願的,如今被羽墨這麼一刺激,倒是讓他心裏的不甘心冒了出來。
“呵,我要你,何須耍詭計。“逞強的話脫口而出,齊煜愷冷着臉,如是說道。
“既是如此,二皇子又何必將我強留在這裏?”羽墨又笑道,“若是二皇子當真傾心於我,便該正大光明地去我們蘇家提親,而不是耍詭計將我留在皇子府裏,這般作爲實在非君子所爲。”
說實在的,齊煜愷真心無所謂君子不君子的事,但是但凡男人終究會有一些驕傲,尤其皇族出身,更是如此,他怎麼肯讓人這般羞辱他。
他明明是因爲蕭戰的關係,但是他此時又不能這樣明說,然而羽墨這般想他,他又不能一句話都不反駁,所以他的臉色沉得跟黑炭似的。
“那如果我去你們府裏提親,你會答應嗎?”鬼使神差的,齊煜愷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當然不嫁。”羽墨的回答,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連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又解釋了兩句,說道:“我蘇府雖不是世家豪門,但也不會隨便做人侍妾,更何況我早答應了我孃親,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
此言一出,齊煜愷的神色變得有些微妙了。
“我娶不了你爲妻,你以爲蕭戰能娶你爲妻了嗎?”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氣得口不擇言了起來。
而他的話,不止讓羽墨沉默下來,連屋子裏的氣氛都透着一股詭異的安靜。
事實,齊煜愷的這句話,打得羽墨那叫一個措手不及,她之前不曾考慮過這些問題,所以此時聽他這麼一說雖然覺得突然,但實際她心裏明白,他並沒有說錯,事實確實如此。
蕭家是何種門楣,那是皇后娘娘的孃家,而蕭戰雖然不是下一任家主,但是憑帝后對他的寵溺程度,誰又知道他日後的地位會不會高過如今的蕭榮天了?
所以這樣的男子,他的妻室又怎麼會是尋常女子?之前羽墨聽說過盛京不少女子暗暗傾慕他,但是礙於他的身份和各種不穩定因素,許多人都只是在心裏暗暗遺憾,卻沒有人敢真正踏出這一步。
如當初的蘇月晗,對蕭戰又何嘗不是如此?
當然身份地位只是其一個原因,帝后的寵溺讓大家暗暗猜測,恐怕他的親事最後會由皇后娘娘親自操辦,甚至還有傳言說皇有意將公主或是郡主許配給他,所以盛京裏即使有人對他有興趣,也不敢露出來。
羽墨的沉默,讓二皇子暗喜,只覺得自己也是戳到了她的軟肋了,只是見她神情微怔,他又有些不太高興了,因爲他發現並不是蕭戰在單相思,羽墨顯然也是對他有意的,這樣的認知讓他心裏越發得不愉快起來。
“我和蕭戰的事,不勞二皇子殿下過問了。”末了,羽墨懶得同他糾纏,只冷冷地丟出去一句話。
齊煜愷面色微變,盯住羽墨的眸子變得深沉起來,彷彿有什麼念頭在他心裏形成了似的。
“既然你敬酒不喫,那我只能請你喝罰酒了。”說完,他勾起嘴角,古怪的目光落在羽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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