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戰見過一面之後，羽墨的心情也平復了，看着天色晚了便琢磨着該回府了，倒是蕭戰問她要不要在外頭多逛逛，說是盛京的夜市她應該還沒去過，羽墨心念一動，便應下了。
蕭戰也沒有耽擱，直接帶着她去了盛京最熱鬧的夜市。
“盛京果然好熱鬧。”直到此刻，羽墨才真正見識到盛京的繁華。
說是夜市，其實這會兒不過剛到晚膳時間，天色微微暗下來，而夜市裏已經人滿爲患了，到處都是叫賣的喧鬧聲，沿途還有不少賣藝的，總之一眼望去是熱鬧非凡。
“餓了麼？這裏有很多出名的小喫，味道可酒樓裏的好了許多。”蕭戰邊說，便順手拉起了羽墨，繞開人羣，從邊的路走。
羽墨大約也是被他佔便宜佔慣了，再想想他們日後是要成爲夫妻的，這等動作她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大問題。
當然這個時候她並沒有多想，爲什麼蕭戰說會娶她她相信了。
“你平日裏也來這種地方喫東西嗎？”羽墨很驚訝，看蕭戰翩翩公子的樣子，她還以爲他只在酒樓這樣的地方用膳呢。
“不要小看這裏的小喫，許多攤子的年紀你還有要大呢。”說話間，蕭戰已經將羽墨帶到了一個攤子前頭坐下，一邊熟門熟路地朝後頭的大叔說道，“陸老頭，來一份灌湯包，牛肉腸粉，再來兩碗打滷麪。＂
羽墨笑眯眯地支着頭看向老闆，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動作十分利落，一邊應了一聲一邊便同邊的老婆子說起話來。
“他們是夫妻嗎？”羽墨好地問道。
“嗯，陸老頭的拿手是打滷麪，陸老婆子拿手的是灌湯包和腸粉，你等會兒試試，味道都很不錯。”蕭戰見她笑容之前多了許多，心裏也微微鬆了口氣，他是故意帶她過來走走喫些東西的，想着這丫頭回去又要心情不好，他便放不下心。
從小在雲州城長大，整日混跡在街，羽墨自然也是喫慣了這些夜市小喫的人，既然蕭戰沒有擺大家公子的架子，她自然樂得輕鬆，而且這會兒她心裏又悄悄地爲“家給蕭戰”這個選項加了一分。
“看來你經常來。”羽墨的笑容又自然了幾分。
蕭戰點頭：“世家子弟很少會來這裏，所以到這裏喫東西不用太顧及坐相言辭。”
這倒是大實話，盛京的世家名門實在太多，走在路不小心都能碰到好幾個，進了酒樓茶坊之類的地方，經常能碰熟人，碰了得寒暄兩句，尤其是蕭戰這種和誰關係都不錯的人更是如此，所以他恐怕更喜歡在這些布衣百姓，至少能做他自己。
當然，他說是這樣說，過了一會兒陸老頭將他們要的喫食送來之後，蕭戰喫東西的動作可是和在酒樓裏沒有多大的區別，畢竟是從小在世家侯府里長大的，舉手投足間的習慣是根深蒂固的，即使他心裏不喜歡，大多時候也是習慣使然的。
“果真很好喫。”羽墨是個喫貨，從前在雲州城時是喫遍了大街小巷，這會兒吃了兩口便知道蕭戰所言不虛，這個攤子的小喫果然地道又好喫，簡直摔那些風光的酒樓好幾條街了。
“你每樣喫兩口好，一會兒裏頭還有許多小喫都很不錯。”蕭戰見她喫得毫無淑女形象，忍不住揚脣，竟是連她小喫貨的模樣他都覺得可愛得要命，這興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蕭少爺今日是帶着……媳婦來了？”陸老頭忙好，便過來閒聊，一開口便叫羽墨咳了起來。
見她咳得滿臉通紅，蕭戰連忙拿過一旁的水喂她喝下去，這才讓她咳嗽的架勢停了下來。
誰知道那一旁的陸老頭卻繼續添亂：“嗯，知道疼媳婦，不錯不錯……”
“不是……”羽墨忍不住開口反駁，只是方纔咳嗽咳得她的嗓音還沙啞着，這一句否認壓根沒什麼聲音。
“你別說話了，再喝口水潤潤喉。”蕭戰又喂她喝了口水，這才轉頭看向陸老頭，含笑說道：“這丫頭臉皮薄，老闆可別嚇着了她。”
這叫什麼話？怎麼她臉皮薄了呢！羽墨暗怒，只覺蕭戰這人也太不講究了。
她剛要解釋，那老頭卻是轉過身去繼續忙了，看起來也並沒有將方纔的那兩句調侃放在心，倒是她看起來十分在意的樣子。
“再帶你去喫點別的吧？”見羽墨臉色通紅，蕭戰知道這裏是坐不下去了，便拉着她往街市深處走去。
“杏仁茶？”羽墨驚訝地看到路邊攤居然有賣杏仁茶，十分驚喜。
這一邊倒不是攤子了，而是個小攤販挑着扁擔，兩頭各備一鍋，下面生着煤爐，鍋裏現熬着杏仁茶，又熱又稠，裏面還有一點桂花，遠遠地便能問到香味。
見她感興趣，蕭戰自然前要了一碗，遞給羽墨。
“盛京的夜市真是……”羽墨思索了，然後總結道，“簡直是將大江南北的小喫都匯聚到了這裏。”
蕭戰笑着說道：“這是前幾年朝廷出銀子辦的，那時候有不少四面八方來盛京謀生路的人，可是盛京這麼大，外來的人又能有多少出路呢？”
“所以便有了這夜市，讓來自四面八方的人賣手藝？”羽墨興奮地接話，她一直以爲這樣的夜市是那種一直存在了許多年，而後漸漸地自成規模的呢，卻沒想到居然是朝廷插手辦的，而且看蕭戰這話的意思，莫非還有他的功勞？
“前幾年距離盛京不遠的幾個地方鬧了大災，許多災民來了盛京，卻凍死在街。”像是想到了什麼，蕭戰的神色微微一凝，旋即說道，“有了這裏的夜市，他們也算是勉強能在盛京安個家，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羽墨抿脣，她其實不太懂這種爲了生存而掙扎的生活，所以她沒有說話。
不過從前在雲州城的時候，她倒是見過許多乞丐，苟延殘喘地跪在地行乞，她向來不喜歡這樣的人，不知道努力進，只知道哀求旁人的幫助。
“別……別砸了……求求你們別砸了……”一旁傳來的聲音，引起了羽墨的注意。
見她直接起身走了過去，蕭戰也只好無語地跟了過去，他怎麼覺得這丫頭是要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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