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擡眼看向來者，原來是程筱染，還真是個神出鬼沒的人。 .
“這位小姐不要誤會，在下只是想同蘇小姐認識一下。”幸而許淵也並非那種隨口毀人清譽的人，他雖然看不出眼前這兩位小姐的關係，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並不是朋友，既然如此他自然是偏幫自己感興趣的蘇家小姐了。
“倒也是，蘇小姐花容月貌，自然是很引人注目的。”程筱染的話，綿裏藏針。
不過羽墨卻沒有同她擡槓的興趣，折騰了一午她只覺得困得要命，此時她只希望能去小睡一會兒，要知道及笄禮雖然結束了，但是賓客們還在，下午她還要跟着大夫人一同招呼賓客，料想下午也是非常忙碌地，所以她得趕緊休息一會兒。
然而她想走，程筱染卻不願放人，只見她一個箭步走了去，凝笑說道：“蘇小姐及笄禮結束，想必蘇夫人便要開始着手蘇小姐的親事了吧？不知道蘇夫人選的是哪戶人家呢？”
這話，不止叫蘇羽墨皺眉了，連立在一旁充當背景的許淵都皺起了眉頭。
“這是我們蘇家的，不勞程小姐費心了。”羽墨瞥了她一眼，態度越發淡漠，“更何況，程小姐自己尚未嫁人，惦記着本小姐的事，似乎也管得太寬了些吧？”
程筱染的臉微微閃過尷尬，不過很快她便又說道：“我不過是關心一句罷了，蘇小姐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羽墨懶得同她多費口舌，爲了繞開她便從長廊外頭的花園那兒走。
誰想程筱染卻厚着臉皮追了去，她終於在白玉水塘邊攔住了她，而許淵只嘆了口氣，搖搖頭離開了。
女人之間的事真是最麻煩的了，既然她們有事要談，他便發揮一下紳士風度又有何妨，反正以後認識美女的機會還多着呢。
“程小姐，你究竟要做什麼？”羽墨沒了耐心，懶得再同她多說，“有事說事，沒事走。”
“其實……”程筱染半低着頭，不着痕跡地靠近羽墨，在某個瞬間，一抹狠戾從她眼底閃過，隨後便看到她飛快地出手，在羽墨沒有注意到的背後猛地一推。
一股大力從羽墨背後襲來，驚得羽墨整個人往前一撲，不過她到底是會武功的，縱然變故突然，她也不至於真的手忙腳亂地摔進池塘裏去，只見她單手一個撐地，身子翻轉了一下，便穩穩地定住了。
然而她回過頭來時，卻看到程筱染整個人朝着她撲了過來，羽墨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閃身避開，然後便看着程筱染華麗麗地摔進了池塘裏，羽墨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人……莫非是抱着和她同歸於盡的心思來的？羽墨忍不住暗忖，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那麼遭人恨，才讓這嬌滴滴的女子恨不得跟她一起摔進河裏去？
過了年天氣轉暖，但是此時的水裏卻依然很凍人，這蘇家的池塘說是池塘，卻也是不淺的，至少程筱染摔下去之後便手腳並用地掙扎着呼救，素來精緻的臉也滿是猙獰，一邊哭喊着救命一邊咕嚕嚕地嗆着池水，怎麼看都狼狽得不行。
聽到求救聲，自然是有人趕來了的，不止是蘇府的下人，連蘇府的賓客聽到有人落水的事也走過來看熱鬧來了。
“看着我做什麼，還不快下去救人？”羽墨後知後覺地發現蘇府的侍衛立在池塘邊，沒有第一時間跳下去救人，反而看向羽墨，像是要等她發號施令似的，她便趕緊指着正在池塘裏掙扎的程筱染說道，“把人撈來。”
幾個侍衛躍入池塘，沒幾下便到了程筱染的身邊，直接扛着她的腰便把人給撈來了。
這粗魯的動作，直看得羽墨愣神，他們蘇府的侍衛也太實誠了吧？這千金小姐落水，他們居然擺出了抗豬的姿勢，也是醉了。
“筱染……”蕭夫人快步走過去，見程筱染渾身溼透，正脫力地倒在地，當即便沉了臉，掃了一眼身側的侍女，那廂立刻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外套給她披。
不止蕭夫人來了，不少盛京的權貴人士也親眼看着程筱染渾身溼透地被侍衛扛着救來，蕭夫人知道，這丫頭的清譽是要毀在這裏了，只怕日後想要在盛京爲她挑選一門好的親事，是不可能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蕭夫人心裏後悔得要命，早知道不讓她跟來了，如今可好了，鬧到這樣，可算是毀了。
“方纔遠遠地看到蘇小姐和程小姐在池塘邊說話，結果程小姐掉到池塘裏去了……”雲琉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放肆，這裏是你能插嘴的地方？”二皇子妃冷聲打斷了雲琉的話，一個眼刀甩過去，那廂便低下頭不說話了。
但是話都已經說了，算二皇子妃打斷了她的話，她說的話卻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兩個人好端端地站在池塘邊說話，一個人摔下去了，自然是另一個人推的。
可是，蘇羽墨爲什麼要推程筱染呢，這實在是一件很怪的事。
“是……是我的錯，不怪蘇小姐……咳咳……”蒼白着臉的程筱染一邊咳嗽，一邊替羽墨說話，只是她的話說得斷斷續續，幾乎沒人能聽得清楚。
不過，她越是這樣說，大家便越是懷疑蘇羽墨，紛紛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蘇羽墨。
“先把人送去廂房，找大夫來看一看再說吧，受涼了可麻煩了。”蘇羽墨邊說，邊吩咐蘇府的下人去找大夫，偏頭見蕭夫人似乎還有話要說，便淺笑着說道，“這大冬天的，程小姐來我們蘇府表演跳池塘，我們蘇府總是不會連請大夫的銀子都要你們秦府給的，這一點蕭夫人請放心。”
此言一出，蕭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衆人的神色也跟着變了變。
而羽墨卻彷彿不知道自己的話帶給別人的影響，只翩然拍了拍身的泥灰，掃了雲琉一眼，低笑着說“雲琉小姐眼力不錯，只可惜沒什麼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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