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在蘇府丟下了一顆雷，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 ）
當紀氏將蕭戰說的話轉述給蘇大人的時候，向來冷靜自制的蘇昊哲震住了半響，末了才訝然道：“我方纔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老爺沒有聽錯，妾身也沒有說錯，小大少確實提到了羽墨的親事，說是不日會來提親。”紀氏如是說道。
蘇昊哲當然知道紀氏不會胡說八道，也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但是他怎麼都想不到蕭榮天居然會來這麼一招，他實在是想不通，他這一回是出的什麼招。
“羽墨怎麼說？”蘇昊哲心頭動盪，便問起了羽墨。
“妾身讓她先回去休息了，今日蕭大少說起親事的時候她也在場，只是妾身不知道老爺的想法，所以也不敢貿然同她說什麼。”想到她驚訝的神情，紀氏便先入爲主地以爲她也同自己一樣驚訝。
蘇昊哲眉頭皺緊：“恐怕羽墨的親事，還是要從長計議了。”
“老爺的意思是，不贊成這樁婚事？”紀氏雖然知道蘇府和蕭府並沒什麼交情，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蕭家絕對是門楣極高的人家了，若是能嫁入蕭家，那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雖說蕭戰地位尷尬，但是再怎麼說那也是蕭家的大少爺啊。
“蕭戰……”蘇昊哲對蕭戰是十分欣賞的，但是他對蕭家卻沒有任何好感。
他和蕭榮天是政敵，他們對彼此的瞭解極深，他不認爲蕭榮天會貿然出手，促成這樁親事。
若是如紀氏所言，這樁親事是蕭榮天贊成的，那麼蘇昊哲更不能輕易答應了。
“可是，蕭戰說這幾日他們蕭家會來提親。”紀氏面帶難色地說道。
“那趕緊爲羽墨定下一門親事，趕在他們門之前。”蘇昊哲眯起眼，當機立斷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蕭家是在打什麼主意，但是至少蘇昊哲知道一個原則，反其道而行，自然不會順了蕭家的意了。
“什麼？”紀氏驚訝地瞪大了眸子，她怎麼都沒想到蘇昊哲竟然爲了不讓蘇家和蕭家結親，打算如此草率地處理羽墨的親事。
這要是換做前幾日，紀氏大概這麼辦了，但是此時她和羽墨之間的隔閡已經說清楚了，她自然還是十分希望羽墨能嫁得好的。
“萬萬不可。”一道男子的聲音橫空插入，隨後便是一道玄色身影走了過來。
來人是蘇御，向來極少在府裏現身的蘇家大少爺，此時他正一臉正色地走進來，直直地走到了蘇昊哲的面前。
“大少爺爲何說萬萬不可？”紀氏忍不住好不已，她可是知道他們蘇家這位大少爺向來不理會府裏的事務，也很少管兄弟姐妹的事，此時他居然會爲了羽墨的事出聲，倒是讓人驚訝。
“蕭戰已經開了口，爹卻裝傻地爲三妹妹許親，爹這是存心要讓蕭戰沒臉嗎？”蘇御面無表情地問道。
蘇昊哲沒有開口，只擡眼望着蘇御，等着他的下。
“爹可不要忘記了，蕭戰不止是蕭家大少爺，他還是帝后最寵愛的小輩。他的親事，爹以爲當真是能由蕭大人和蕭夫人掌控的嘛？若不是他自己首肯，誰能讓他娶妻？”蘇御說話，素來一針見血，從來不說贅述，此時更是說的鏗鏘有力，“爹莫非忘記了，皇當初甚至有意讓公主下嫁，後來蕭戰藉口離京辦事給躲過了。”
也是隻有蕭戰，若是換組旁人，只怕是早引得皇帝發怒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樁親事我們必須接下來？”這種被強迫的感覺，讓蘇昊哲十分不舒服。
“兒子同蕭戰也算是同僚，皇對他十分看重，日後他定然是前途不可限量的，這樣的人成爲我們蘇家的女婿，爹爹莫非還不滿意嗎？”蘇御似笑非笑地說道，“再者，以蕭戰在皇面前的地位，若是他開口，那一紙賜婚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他必定是爲了尊重羽墨尊重我們蕭家，纔沒有直接請出聖旨，而是跑來通知一聲。”
蘇昊哲眸子一閃，默然點頭，以蕭戰的受寵程度，讓皇賜婚，倒是很正常的事了。
“所以爹還是不要貿然動作，不然到時候難堪的，必定是爹。”有時候蘇御說話，實在也是不給面子。
他的話一出，蘇昊哲的臉色僵了僵。
“妾身還有些事情要忙，老爺和阿御慢慢聊吧。”紀氏也是個識時務的，大概是感覺到自己在場，蘇御有些話不太好說，便退下了。
果然，紀氏一離開，蘇御便說起了正事。
“爹有沒有聽說過最近朝堂有一種說法，蘇家和蕭家相爭，其實是爲了儲君之爭做準備。”蘇御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十分有分量的。
儲君之爭？蘇昊哲驚訝地瞳仁都微微一縮，他自然知道朝堂裏那些暗潮洶涌，但是素來謹慎多疑的他可不曾站隊，在他看來這會兒站隊實在是太早了，毫無任何作用，只會讓皇帝厭棄罷了。
“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蘇昊哲沒來由地心頭一跳，這樣的謠言若是傳到皇那兒去，他算不死也要被脫一層皮了。
“如今世家和新貴競爭激烈，只怕這儲君之爭也是一觸即發……若是這個時候，蘇家和蕭家聯姻，那麼這必定會是最大的事了。”蘇御又說，“爹以爲呢？”
蘇昊哲沉默以對，他無法否認蘇御的話是對的，可是他們兩家聯姻之後，對朝廷的動盪只怕也是不小的。
“所以，你是贊成我們蘇府和蕭府聯姻的？”蘇昊哲擡眼看向兒子，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兒子已經成爲了這樣冷靜自制的人了，而她卻仍懵懂不知。
“兒子找不到理由反對。”蘇御依然是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但是熟悉的人應該會知道，他此時十分高興。
父子兩着朝廷情勢又聊了一會兒，末了蘇昊哲說他需要再冷靜地想一想羽墨的親事問題，蘇御便沒有多說什麼，安靜地退了出去。
在他離開書房以後，他又回頭掃了一眼蘇昊哲的方向，勾脣淺笑，自言自語道：“能讓蕭戰欠個人情，可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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