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惠妃她們便先行離開了，齊煜璟乖巧地坐在羽墨身邊，幸好他們兩人的年紀差距並不足以讓人誤會，不然他們遠遠看着還真像一對母子。品書網 .
“小十六整日唸叨着你，你也多進宮來，陪本宮說說話，也多陪陪小十六，這個小傢伙粘人得很。”皇后看向齊煜璟的目光裏滿是慈愛，她素來寬容，尤其是對一個吃了許多苦的孩子。
羽墨點點頭，旋即便欲言又止地看着皇后，想問什麼又不敢問的樣子。
“怎麼，還有你這丫頭問不出口的問題？”皇后打趣她，乾脆替她開口，“是想問本宮打算如何安置小十六？”
“之前聽阿戰提起過，說娘娘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今日看到惠妃娘娘才明白，恐怕在考慮這個問題的人不在少數。”羽墨抿了抿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照理說這是皇家的事，羽墨不該過多幹涉的，只是我和小傢伙實在是投緣，所以免不了多關心一些。”
皇后淡淡一笑，視線在齊煜璟的身停留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本宮先前說過，這個小傢伙能遇到你，也算是運氣好。”
這倒是大實話，雖然她能見到齊煜璟也算是別人算計，但是說到底也算是兩人之間的緣分了，若沒有羽墨的插手，只怕如今棠妃的事仍不能澄清，而這個小傢伙一輩子都只能呆在冷宮裏了。
“所以，姑姑是怎麼想的？”竟然話說開了，羽墨也沒有顧忌，直接開門見山了。
“宮裏沒有子嗣的嬪妃不少，但是能個夠格做小十六母妃的卻不多，棠妃在皇心裏是有着特殊的位置的，她的兒子自然不能隨意地安置，更何況……”皇后頓了頓，嘆了一口氣，“後宮和前朝息息相關，後宮多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子，那麼前朝自然也會多一個皇子的母族。”
羽墨點點頭，皇后的話通俗易懂，她還是一下子聽明白了。
“那……維持原樣，也不行嗎？”羽墨疑惑地問道。
“如今是皇子，以後便是親王，堂堂親王殿下沒有母族，對他來說並不是好事。”皇后搖頭，“更何況他年紀還小，身邊需要一個能夠提點他的人。”
皇后的話，讓羽墨忍不住盼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小十六，其實有些難以想象，這麼個小傢伙以後會成爲威風凜凜的親王。
大抵是察覺到羽墨的視線，齊煜璟擡起頭來看向羽墨，淺淺一笑的時候兩隻眼睛都彎彎的，裏頭像是藏着一彎星辰似的，閃閃發亮。
“其實，姑姑也沒有兒子……”羽墨只開了頭，便看到皇后朝她擺擺手，她便不再往下說了。
“蕭家權傾朝野，一是因爲我們蕭家根基深厚，你二叔蕭榮天能力出衆，二是因爲阿戰的爹孃和皇一起長大，情義非凡，阿戰的爹更是數次救皇於危難，而第三則是因爲本宮沒有皇子，所以蕭家纔能有今日之輝煌……”皇后對羽墨說話時總是很有耐心，像是在教導自己的孩子一樣。
這話，羽墨似乎聽懂了，可是又有些不太明白。
見她面露迷茫，皇后便繼續解釋道：“你想一想，倘若本宮有皇子，而蕭家又是今日這樣的勢力，儲君之位必定早早定下，可是如此顯赫的母族……誰能放得下心呢？”
如皇后所言，如此顯赫的母族，哪個皇帝能真正放心？算皇帝心胸寬廣，皇子一心無二，那麼日後待皇子登基，權勢滔天的母族對皇帝來說何嘗不是另一種牽制呢？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本宮知道你是爲小十六着想，覺得本宮會將他視如己出，只是有時候這世間的事總是不能如願。”皇后幽幽地嘆息一聲，其實她又何嘗不希望身邊有個孩子呢，她這一輩子只一個女兒，還是個固執又倔強的小公主，寧可放着盛京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偏偏跟着夫君離開了盛京遠赴封地，好幾年才能見一次。
“羽墨只是覺得，小十六天真活潑，跟在娘娘身邊也能給娘娘解悶，再者小傢伙開蒙晚，身邊若是能有個智者時時教導，興許日後他能有大出息。”羽墨偏頭看着小傢伙，他看着懵懂無知，其實心裏也是有些明白的，若不然他也不會着羽墨的意思經常跟來皇后這兒討點心喫。
皇后點點頭，她也是能懂小丫頭的貼心，若不然算她是阿戰的媳婦，她願意愛屋及烏，卻不會如現在這般真的將這個小丫頭當成自己的孩子在教導。
“兒臣這幾日跟着先生在念書，閒暇時也去七皇兄那裏，他偶爾會給兒臣說一些野史。”一直在邊十分安靜的齊煜璟，忽然擡起圓圓的腦袋，眨巴眨巴地看着皇后說道，“七皇兄說，前朝有個小皇子身體不好，便住到了南邊的臣子家裏頭，後來小皇子長大了，那位臣子被召回了盛京他也跟着回來了，不過他並不住在宮裏，仍住在那臣子的府邸之，直到後來他成家立業才離開。”
“小十六是想住到蕭家去？”皇后略感驚訝，在她的印象裏這個小傢伙性子粘人又綿軟，並不是那種獨立又有想法的人，但是如今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她不由得掃了一眼羽墨，暗忖莫非這些話是羽墨教她的？
不過，一旁的羽墨向來是個不懂得掩飾表情的人，她臉的驚訝不皇后少。
“七皇兄說，蕭戰哥哥與他一起長大，學富五車，武雙全，兒臣覺得若是能拜他爲先生，定然能學到許多東西。”齊煜璟抿了抿脣，不好意思地說道，“兒臣問過七皇兄，皇兄說住到先生家裏的話，也算不得不合規矩。”
“你問過老七？”皇后再次驚訝了，“爲何會問他這些？”
齊煜璟低着頭，大約是因爲皇后的目光頗有幾分咄咄逼人，讓他有些害怕，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回答道：“是嬤嬤告訴我的，說在外頭聽說父皇的嬪妃都想要做我的母妃，所以問了我的想法。”
“邢嬤嬤？”皇后微微眯起眼，“是她教你同本宮說這些的？”
齊煜璟皺緊眉頭，下意識地低下頭，擺弄着衣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過此時，皇后的眼卻閃過了一抹異樣。
興許，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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