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鑫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些。“宴哥,伯父沒事”

    “你讓我爸接電話。”他真的慌了,心慌,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離開了一般,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宴哥,現在這麼晚了,伯父肯定休息了,要不等他醒來的時候,我給您打電話”安鑫看着被蓋上白布的上官恆,心裏難受的要命。

    兩個小傢伙更是不斷的啜泣着。

    這一刻沒有誰不難受,可是這已經成了事實,沒有人能改變,現在上官宴還在邊防,他們不知道那邊到底什麼情況,怕他受到刺激。

    上官宴哪怕再想聽到父親的聲音也知道現在不行,現在太晚了,不能吵醒他。

    “行,明天我爸醒了你給我打電話。”上官宴聲音沒有絲毫的力氣。

    掛了電話的他一個踉蹌,要不是站在一邊的蘇離,他恐怕要直接倒在地上了。

    他擡起頭看着那一輪明月,心裏難受的要命,慌,不安。“沒事的,閩榮蔚不是說了嗎咱爸還能撐住的。”蘇離不斷的安撫着。

    她心裏總有不好的預感,上官宴可是從來不做噩夢的,怎麼會突然這樣呢

    可是就算真的知道,她也明白現在不能刺激他。

    “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你先不要着急。”她扶着他向着房間走去。

    看着他慘白的臉,她忍不住嘆口氣,有些事註定無法改變,這一點沒有辦法。

    “小離,我真的怕”他聲音顫抖着,神有些無助。

    他怕自己真的見不到父親最後一面。

    “沒事的。”他很少露出軟弱的一面,她知道他是真的慌了。

    天開始微微發亮之後,他這才昏昏睡去。

    蘇離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拿起電話打給了董智。

    電話還是安鑫接起的。

    “是我”蘇離聲音有些沙啞。

    “嫂子”安鑫也有些喫不消了,他本來就不擅長撒謊的。

    “我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知道上官宴有預感不可能是空的。

    “你宴哥現在不在這裏,你說”蘇離微微嘆口氣,道。

    安鑫看着董智,不知道如何是好。

    董智從他手裏拿過電話,輕聲道:“姐”

    “小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輕聲問道。

    “恩,昨天晚上走了。”他的聲音顫抖着。

    這話讓蘇離身體一寒,久久沒有開口,本來上官宴打算今天回去的,現在怎麼辦

    “乾爹不讓我們說”他聲音沙啞的說道。

    可是他想到乾爹走的時候,那看着門口的眼神,他知道其實他還是希望走的時候,可以看到他最後一面的,可是有些事註定改變不了。

    “我知道了,你姐夫今天回去,你過來,讓閩榮蔚和醫院說一聲,先別火化屍體。”她眼裏含着淚水,只是她知道現在自己必須扛着,現在他出了事,她不可以倒下的。

    “恩,我這就去”他掛了電話這才走了出去。

    蘇離整個人有些失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給他說,想了很久,她這才收拾好心情,不打算告訴他。

    她去了食堂,借用了食堂,她親自給他下廚做了早飯,端着去了房間,上官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整個人精神有些萎靡。

    蘇離看着他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去洗漱一下,喫點東西。”蘇離輕聲的說道。

    上官宴好像丟了魂一般,點了點頭,洗漱完之後都忘記將東西拿回來了。

    “喫,我去找諸飛,讓他們派人送你回去。”她實在不忍心看到他這一番模樣。

    他吃了幾口就有些喫不下了。

    諸飛看到上官宴的模樣,不由嚇了一跳,顯然不明白他們夫妻這到底是怎麼了。

    “你送他去機場,將他送上飛機。”蘇離有些擔心,只是現在這裏,她不能離開。

    諸飛點了點頭。

    “你在這邊小心點,照顧好自己。”他聲音有些沙啞。

    “我知道了,你放心”她低垂着眼簾,不敢看他。

    送走他之後,蘇離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洗漱了一番,這才穿上軍裝向着審訊室走去。

    大阪川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整個人精神很是萎靡。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算再怎麼折磨都沒用的。”他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

    蘇離看着他,並沒有着急,而是翻開了檔案,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檔案。

    良久之後她這才擡起頭,淡淡的開口,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要是殺了她呢”她指着一張照片道。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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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在乎的開口,道:“去。”

    別人可能沒有發現他的異動,但是在看到那照片的時候,他明顯腿微微顫抖了一下,雖然他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但是卻還有遮掩不住那份害怕。

    “給”她將水遞給了他,然後讓人將他帶着了出去。

    她知道這麼下去,他絕對不會說的,不過她倒是想看看等這個女人來,他還能撐得住的嗎

    大阪川走路有些困難。

    蘇離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猜測應該沒錯。

    “諸飛,你去延綏走一趟,帶這個女孩子回來。”她將那張照片遞給了他。

    她在想要是這個女孩子真的和他有關係的話,那表明他們的調查方向並沒有問題。

    諸飛雖然很奇怪,但知道她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微微點了點頭。

    等回到燕京的上官宴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醫院,等看到醫院裏的衆人,他身體一個踉蹌,眼裏滿是悲涼,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閩榮蔚看着他有些不忍心,輕聲開口,道:“你節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向着病房走去,只是病房早已經空了。

    他眼裏滿是猙獰,那淚水不斷的落下。“我爸呢你說話啊”他抓着閩榮蔚的衣領不斷的搖晃着。

    閩榮蔚知道他現在難受,低着頭。

    “爹地”兩個小傢伙也紅着眼眶站在了那裏。

    “告訴爹地,你爺爺呢”他嘴脣顫抖着。

    “夠了,你看你像什麼樣子”一道帶着不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安懷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醫院,他是今天知道上官恆離開的消息,所以第一時間趕來了。

    上官宴面如死灰,怎麼會這樣爲什麼

    不是說還有一個月嗎

    安懷知道他難受,微微嘆口氣,終究不忍心,將他扶了起來。

    “走,和我去看看你爸”安懷和他一起向着太平房走去。

    進去之後,看着那一塊白布蓋着的人,嘴脣顫抖的厲害,手也是,好像有什麼千斤重的東西壓的他擡不起手,良久之後,他這才掀開了那白布。

    看着父親的面孔,他的淚水滾落在他的臉上。

    上官宴就這麼噗通一聲跪在了哪裏,聲音有些遮掩不住的痛苦。

    “爸,兒子不孝”他的話哪怕是安懷這個經歷瞭如此之多的人都有些忍不住熱了眼眶。

    他看了一會,拖着有些疲倦的身體走了出去。

    上官宴在太平房跪着,看着他的面容,這些年他們父子兩到底有多不容,沒有人知道,爲了維護母親在他心目之中的形象,他不惜他恨他。

    “爸,你爲什麼不等等我,你在看我一眼啊”他的聲音喃喃的在太平房之內傳來。

    “走”閩榮蔚實在不忍心看着他這麼折磨自己,他已經在太平房跪了很久了,這麼下去身體會喫不消的。

    兩個小傢伙就站在一邊。

    上官宴知道這已經是事實了,讓父親早點入土爲安纔是好的。

    “剩下的交給你了。”上官宴看着閩榮蔚道。

    “恩,我知道了。”他輕聲說了一句。

    夜裏的時候,上官宴從閩榮蔚手裏接過了那骨灰盒。

    在上官恆離開的第三天,也是下葬的日子,天有些陰沉,燕京下起了細雨,在公墓之中,上官宴一身黑西裝,兩個小傢伙也都是一身黑,他們並沒有舉辦葬禮,只是很安靜的將他和母親埋在了一起。

    來的人不少,還有不少是他曾經的戰友。

    衆人離開公墓之後,上官宴在雨地裏站了很久。

    在兩個小傢伙的卻說下,他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老宅,看着這裏熟悉的一切,心裏的思念和悲涼更加加重了不少,到處都是他的影子。

    “爹地你喫點東西”秋水捧着熱粥走在了上官宴的面前。

    他從她手裏接過熱粥,並沒有什麼胃口,可還是勉強的吃了一些。

    “你們兩個快去休息”上官宴聲音沙啞的快要發不出聲音了。

    秋水雖然有些擔心,但是看到忘川示意,只能離開。

    在客廳裏坐了一會,他這才上樓,推開了父親的房間。

    房間很普通,裏面並沒有什麼擺設,只是那個看上去年代久遠的梳妝檯還在,他記得小時候母親經常坐在那裏。

    他躺在牀上,神呆木的看着天花板。

    一宿未免,他怎麼都睡不着,腦海之中全是父親的模樣。

    夢雪第二天一早帶着早餐過來,她知道表哥現在肯定很難過。

    兩個小傢伙已經穿戴整齊了,夢雪讓他們先喫東西,然後讓司機送他們去了學校,這纔去了舅舅的房間,她知道他此時肯定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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