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點頭。
“他這幾天每天都會從您家門前過,您只要等他路過的時候,往他車上一撞,什麼事都成了。”
二叔聽完,拿了根菸卷,顫抖着雙手點燃,深吸兩口,一根菸就抽光了。
又續了一根,抽半截,“我這麼大年紀,死就死了,爲啥還要禍害別人”
“二叔,他也在下馬坡開個診所,他的診所要是開了,我的診所就得關門,以後一分錢都賺不到了。您這麼一撞,林明還開什麼診所下馬坡只能有我一個診所。”
二叔聽完,呵呵呵的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陶瓷假牙:“友龍聰明,打小就聰明。”
他重重點頭,“好,我答應。友龍,你小時候最愛喫肘子,二叔家殺豬,每次都把肘子留着,留到你回來的時候才喫。”
“自從你弟得了這個病,二叔已經好久沒喫過肉了,給二叔買個肘子吧,再來一斤白酒。二叔想喫。”
“好,二叔您等着,我這就去給你買。”
爺倆對坐喝了半夜,當晚,鄭友龍就在二叔家睡的。
次日,鄭友龍返回下馬坡,而二叔就坐在家門口,眼睛一直盯着東邊,就等着林明的麪包車出現。
這一等,就是三天時間。
終於,林明開車出現了,二叔哈哈大笑三聲,迎着麪包車就撞了上去。
五菱之光的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刺耳的尖嘯,眼看就要撞上了,林明猛的一打方向盤,麪包車在原地轉了兩圈,竟是穩穩的停下了。
正確來說,林明開車還是一個新手。他只在大學時,學校統一辦駕駛證的時候摸過車,可是剛纔一套操作行雲流水,就算是多年老司機,看了以後都要嘖嘖稱奇。
技能駕駛熟練度5,當前熟練度25100
林明明白了,又是系統救了他,要是沒有系統,今天這老爺子被撞死不說,自己也得玩完。
二叔見面包車沒撞到他,少一愣神,後退兩步,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往車上撞。
這已經不是車撞人,而是人撞車了。
就聽砰的一聲響,車鈑金凹了進去,鮮血順着二叔的額頭流出來。
林明趕緊下車,“老人家,老人家醒醒。”
探鼻息,摸動脈,人沒事。而且,麪包車有行車記錄儀,這玩意說的清楚。
千般念頭在林明腦子裏閃過,先不管了,把老頭拉鄉醫院再說。
抱着老頭上車,車子重新啓動,直奔大嶺鄉。
到了鄉衛生所,林明把人交給醫生,這個時候孫小龍也迎上來了。
“明哥,這人是誰”
“路上遇到碰瓷的,真狠啊,我車都停下來了,還把車前臉撞個坑。”林明三言兩語說完,“你媽是怎麼回事咱們邊走邊說。”
孫小龍道:“都怪我,非要承包鄉里的魚塘。”
“這和承包魚塘有啥關係”
原來,大嶺鄉有個二十多畝的低窪地,窪地下面有泉眼,一年四季活水。
天然的魚塘,鄉政府的產權,每年五千塊的承包價格簡直等於是白送。
寶盆了。
倆人誰也不服誰,就約一起打架,誰贏魚塘的承包權就是誰的。
孫小龍出去打架這事被老媽知道了,老人家一着急,高血壓犯了。
病人躺在病牀上,正在輸液,林明看了一眼,降壓藥。
再看病人,嘴脣發紫,臉色發青。
孫小龍跑過去,“媽,您怎麼樣”
孫媽很着急,擡手,嘴脣哆嗦着,想要說話,奈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明道:“你們先出去一下,病人現在不能激動。”
林明打開醫療箱,聽診器聽心肺音。
衛生所的兩名醫生走過來,一男一女,胸前掛着工作證,男的叫錢秋,女的叫伍靜姝。
錢秋見林明要動病人,快走兩步上前阻止,“嘿,你是誰幹嘛的”
林明摘下聽診器,“你們怎麼處理的病例給我看看。”
錢秋道:“你幹嘛的”
“我是下馬坡執業醫師,林明。”
“哈哈哈,我當是什麼高人呢,一個村醫也敢到這充大半蒜。病人的病例也是你隨便看的出去,去去去,出去。”
林明見這個錢秋態度極其不好,轉頭問伍靜姝,“你好,我能看看病人病例麼”
伍靜姝哦了一聲,病例遞過來。
病人高血壓,有心悸、心絞痛等病症,“你們怎麼處理的”
伍靜姝道:“我們處理不了,輸了降壓藥,讓病人到市裏。”
“這樣多長時間了”
孫爸道:“有四五分鐘了。”
再看大夫輸的降壓藥,眉心越鎖越深,“壞了”
伍靜姝問:“什麼壞了哎,你是誰啊”
林明快速說道:“病人有心絞痛病史,因高血壓引起心臟負荷過重,造成急性心排血量驟降”
女醫生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急性心衰。”
林明說着,過去要解孫媽的衣釦。
錢秋眉頭深鎖,把林明推開:“病人現在不能亂動,出了事情你負責啊一個小村醫,還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啊”
林明指着病人:“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搶救,再晚就來不及了。”
錢秋怒道:“你現在的任務是馬上從我眼前消失,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邊去,別耽擱我診斷病情。”
說着,拿出手電,看孫媽的瞳孔。
林明也是着急,孫媽現在急性心衰,這貨一點水平都沒有,竟然還當腦梗救治呢,他只會耽擱急救的時間。
走過去,拽住錢秋衣領,一拳打個滿臉花,“滾”
林明拿過剪刀,開始剪病人衣服,“病人急性心衰竭,準備搶救。”
伍靜姝急道:“可是我們這裏沒有搶救條件。”
“別磨蹭了,再磨蹭人就死了。”
因爲衛生所沒有生命體徵檢測儀,因此一切都要憑着經驗判斷。
這對林明來說是極大的挑戰,儘管如此,搶救還是必須的。
林明一開始搶救病人,完全變了樣子,專注,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