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當我足夠美,才能留住你 >三十二、瘋了的呂穎
    徐瑤走後,我去了雍和宮。在那裏,我找到了汪佩佩大綱真實性的證據。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汪佩佩,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什麼都不說你活該

    正在我心痛煩悶的時候,呂穎竟然瘋了。她突然進來,坐在我面前。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沒腦子的呂穎。女人的心,太難測。呂穎提了幾個條件:

    1、拒絕徐瑤的戲。

    2、和她結婚。

    3、要我一半的財產,婚前必須轉讓更名完畢。

    她說她懷了孕。她拿跟了我十年知道的我所有的那些爛事來要挾我。沒有比這個更好更快的發家方式了。一夜之間,因爲我上了她,沒戴套,就有了這麼一出大戲。這個套套價格高昂啊。我本來覺得有個孩子是個不錯的事情,也真沒防備她,竟然被她一口咬死在這裏。

    我不能讓她看出來我被咬死了。我得讓她恢復理智。我穩了穩情緒,用最冷漠的口吻說:“第一,接不接徐瑤的戲這本來就是你說了算。我的經紀約在你手裏。第二,你以爲懷了孩子就能結婚這事,有點搞笑,我的女人們打過的胎不計其數。我不在乎再打掉一個。你要是想生,我也不在乎養一個。親骨肉嘛,我也不會讓你們孃兒倆餓死。第三,不餓死不代表我要把一半家產給你。你腦子稍微清楚一點,就知道這個條件完全是胡扯。第四,你所謂的我的髒事,無非是睡了幾個女人。這種事,只會給我證明我是個花心直男。魏東晨的gay傳言那麼厲害的情況下,你這是幫我呢。我完全不介意你公開。你可以隨便。總之,你畢竟是個沒什麼腦子的女人,這麼點事就咋咋呼呼地來要挾我,也太高看了自己。”

    呂穎大概來之前就料到了我的反應,現在人很生氣但是狀態還穩着,發了大招:“十年了,你和我的來來往往我都留着證據。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和我是事實婚姻。我要一半家產,從法律的角度完全站得穩。就算從情理的角度,我爲你接戲一次次陪各種人喝到趴下,陪笑陪睡整整十年,我的青春都耗死了,你也應該給我分紅。我說的髒事還真跟一般的女人沒關係,但跟魏東晨和你都有關係,一個老女人暴斃的故事我想大家都會感興趣的,尤其是魏東晨性取向這麼不明確的情況下,這種爆料多麼熱點,我會改變整個娛樂圈的格局吧呵呵”她冷笑的時候,我想起我媽在醫院裏看也不看我爸一眼的神情。我想吐。

    所有的捷徑都是有陷阱的。上位得太快,就會有快的代價。她是怎麼知道的老女人的事,我和魏東晨這麼多年都避而不談,再不合也從沒有把這件事捅出來。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倆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件事爆出來對誰都是毀滅性的。大部分人可以接受自己喜歡的男明星花心,但是絕不能接受他們被老女人包養,更不能接受老女人死的那天在酒店發生的一切。我們都明白,沒有了人民羣衆的喜歡,我們就會褪去光環變成還不如普通人的人,又重新任人踐踏。所以,我們倆非常默契地封了口,幾乎沒有人知道整件事。那麼呂穎是怎麼知道的知道了多久知道得多深有什麼證據爲什麼現在才說出來如果早知道,爲什麼不早就敲我一大筆

    我的神情來不及掩飾,讓呂穎非常滿意,她顯然享受這種佔了上風的勝利感,接着說:“很驚訝嗎我早就知道了,知道得詳詳細細你們用了哪種藥,幾點出事,幾點離開”我聽不下去,大喊:“閉嘴”她沒有被我嚇住,瘋了一樣把凳子往後一甩,也站起來,更大聲地喊:“你給我閉嘴苗凱你就是個渣男十年了我跟着你你爲我想過嗎你把我當什麼我明裏暗裏爲你擋了多少明槍暗箭沒有我,你會有今天”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迴旋餘地,我也不客氣地回敬她:“別把自己搞得像怨婦一樣說反了吧沒有我,你會有今天就憑你,可以成爲一線經紀人看看你喫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拿我的佣金換的你做的不過是一個經紀人該做的事”呂穎說:“經紀人該做的事是等你那些料被爆出來之後,再去找媒體解決而不是像我這樣爲了你這個渣男默默地替你被勒索、被脅迫、被侮辱你以爲你和魏東晨的事情沒人知道嗎那些酒店服務員是死的嗎這麼多年難道沒有人知道你倆紅了難道沒人認出你們你從來沒有後怕過嗎簡直就是頭腦簡單”

    真他媽可笑。我被這樣一個女人嘲笑說“頭腦簡單”

    。爭吵下去毫無意義。回到她的條件,我說:“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企圖綁住我,不可笑嗎一個結婚證,幾塊錢的東西,你要它幹嗎”呂穎眼神裏都是鄙視,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看我,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帶着不屑向我解釋的高傲嬉笑:“難道是要它給孩子辦戶口嗎。”不讓我與徐瑤往來,是要控制我事業的權力。要結婚,是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要我的家產,是要保證她下半輩子不愁喫穿的財富。是我小看了這女人。這場談判裏,我沒有任何勝算可言。她是有備而來。我答應了。

    呂穎走後。我打電話給徐瑤,她的手機響鈴顯示她並不在大陸境內。我說:“我是苗凱,告訴我魏東晨的手機。”我的身邊,只有她和魏東晨有聯繫。他們雖然最近鬧分家,但是畢竟是合作了八年的關係。老女人的事萬一爆出來,我和魏東晨都有大麻煩,會比他現在的gay風波更大。這個時候,還是盡釋前嫌一起商量商量比較好。徐瑤非常喫驚。問了我兩遍:“你找魏東晨魏東晨”我說:“對,我找魏東晨。”“誰找我”魏東晨的聲音。魏東晨竟然就在她身邊。都不在大陸。我想起媒體的報道,他在香港。他們都在香港。汪佩佩。這個世界像一個麻團,所有的線擰成一個難解的結,如果抽錯了線,只會越來越緊,永無解開之日。

    魏東晨接過電話,我開始猶豫要不要當着他旁邊的徐瑤和汪佩佩來提起這件事。我不確定魏東晨會有怎樣的反應。我更不確定萬一他控制不住告訴了徐瑤和汪佩佩,這倆女人會有怎樣的反應。我拿着電話,嗯嗯啊啊地不知道怎麼開始。魏東晨顯然很不耐煩。對於我這個多年交惡的老同學,正在被負面報道困擾的他,沒有耐性也是正常的。只是,我比他更焦躁,卻不能明說。我說:“你回來吧,回北京我們見面聊聊。有件事我們要想想對策。”他煩躁地說:“我怎麼回去很多記者在機場等着圍堵我啊大哥我好多場的宣傳都取消了”魏東晨的性格就是這麼懦弱無能,我說:“讓徐瑤幫你擺平啊她不是在你旁邊嗎”魏東晨急赤白臉:“那也得時間啊她已經在搞了。但這幾天肯定沒戲。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幾天呂穎就像一桶我頂在頭頂的燒着了的汽油,什麼時候爆炸完全無法預料。我看看行程,說:“我去找你。必須見面談。只有你和我。和十年前那樁事有關。在我到香港之前,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魏東晨嚇得半天沒吱聲,他怎麼也沒料到這樁事情會在十年後被翻出來,又是在他這麼倒黴的時候。

    呂穎不在,我連訂酒店都麻煩。香港狗仔隊不是喫素的,要是被他們看見我和魏東晨在一起,不知道又該寫出什麼花樣。說不定第二天頭版頭條是:“魏東晨、苗凱多年不合,乃是因愛生恨”徐瑤給我訂了機票,說她來機場接我。我知道她說這個話的時候,汪佩佩也許就在她身邊。有一種“近在咫尺,遠在天涯”的恍惚感。大概是呂穎這件事讓我有點腦子不清楚了。我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見到汪佩佩,如果必然要在項目裏合作,她再躲着我就有點說不過去。但是,我這麼糟糕的狀態下見到她,實在是天不助我。

    來不及細想汪佩佩,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穿上一套不怎麼顯眼的高領外套,戴上一頂鴨舌帽,弓着身從後門走,沒讓司機開保姆車,借了一輛助手的私家車,這才逃過了三百六十五天守在公司和我家門口的粉絲。司機給我辦好票走了,我一個人匆忙安檢過後已經快要關閉登機口。匆忙登機,在飛機上例行被空姐認出來,好在他們都見怪不怪。太多年沒有獨自出門,驚險程度不亞於戰地逃亡。沒心情在飛機上做例行的面膜,腦子裏全是十年間的事情,波濤洶涌。

    要是十年前就知道會有這麼提心吊膽被人要挾的一天,我還會不會向老女人妥協如果不妥協,我會在北京漂多久還能不能在北京活下去不,我不後悔。我對自己說。成爲人上人都是有代價的。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代價。我不是魏東晨,我沒有別的選擇。最差的結局,就是全盤接受呂穎的要挾,就當我一半的時間都白混了。但是,這女人以後會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萬一要我去做一些亂七八糟的項目,那我不就成傀儡了錢是小事,刀架脖子上的感覺太糟。這口氣,怎麼忍。或者,如果這件事還有同謀,萬一他們拿了錢之後還去爆了料,我們又怎麼辦一路沒有頭緒,飛機降落了。我戴上墨鏡和帽子,拿起隨身行李快速地下飛機,往海關走。很好,出口沒有記者和粉絲。我給徐瑤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汪佩佩,只一聲,我就聽出來,她說:“我在a出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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