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將軍無需自責,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儘快解決內憂外患。本宮會想辦法與遼國的眼線連上,儘可能探聽遼國的虛實。至於宋敏自然也需要馬將軍配合了”
強龍難壓地頭蛇,這裏畢竟是宋敏的地盤,想要在這裏動宋敏,少不了馬將軍的配合。
“太子妃放心,末將必定會全力配合。”
慕沉月點點頭,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起來,“馬將軍身邊可還有信得過之內,要對付宋敏不難,難的是把宋敏在潼關的那些下線,一一牽出來。不然大老鼠是死了,可是老鼠窩還有,又有何義”
“太子殿下說的極是,此事確實必需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爲妙”
馬虎的手握緊了扶手,臉上露出肅穆之色。現在他才完全明白,爲何駱初七要放長線鉤大魚了。
宋府內,整間書房裏,都是一片陰冷。
這間書房確實極大,分裏外兩間,每一間都有書桌和書架。上面都擺着各種珍奇,當然還有那屋裏的紅木太師椅,一看就是好東西。
每一張太師椅上,都坐着一位將領,上好的紫檀木書桌前,則坐着一張陰寒臉,滿眼怒火和恨意的宋敏。
此時他的臉,比他那身青色的衣裳還要深上幾分,就像一個火山口,隨時準備噴發。
牛統領拿眼尾掃了宋敏一眼,張了張嘴,又不敢開口。
“怎麼,你現在啞巴了之前在太子跟前,你居然不知道爲本將說一句本將養你們這些人有何用”
牛統領長得微胖,一臉的狡猾,“宋副將您也看出來了,太子殿下也太子妃這是擺明了要爲馬將軍出頭,故意爲難於您。再說了,屬下們惹是胡亂插嘴,說不定會壞了您的大事呢”
“狗屁大事,你們分明就是故意撇清干係,不想出手相助罷了你們是什麼人本將還不清楚嗎少拿那些鬼話哄本將”
宋敏那雙三角眼,就像毒蛇的眼情一樣冰冷狠毒,讓人看着渾身發毛。
牛統領心裏發虛,面露尷尬。他們這些人確實全靠着宋敏得以富貴,也找到了生財之路。
不過他們也清楚,若是沒有宋敏從中照應,他們誰也不可能太太平平拿下那筆銀子。
“宋副將,太子妃要您三日後查清響銀之事,您看”
宋敏詭異一笑,“哼,你們覺得本將會讓她們如意嗎這潼關可是一塊肥地兒,京城看似繁華,可是那繁華可都是別人的,只有這裏纔是我們的地盤。”
牛統領與其它人眼神交匯,心裏已經明白七八分了。“宋副將放心,屬下們都是您船上的人,一切全憑您差遣”
“還算你說了一句人話,這件事情還真要用到你們這些人,誰也別想打馬虎眼,撇乾淨去”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牛統領等人紛紛附和,至於心裏怎麼想,可就難說了。
“你們聽好了,接下來你們就這般做”
夜涼如水,整個潼關城裏,一夜之間好像多了點什麼,處處都有眼睛盯着。
駱初七泡完澡,換上一身月牙白的寢衣出來,頭髮還未擦乾,溼發上散發着陣陣玫瑰花的清香。
慕沉月歪在牀邊看書,聽到屋裏有聲音,忙放下手裏的書,擡眼正好看到昏黃的燈光下,如同月光精靈的駱初七,慢慢步入他的視線。
他上前接過駱初七手中的軟帕,然後扶她坐到牀邊,仔細的爲她擦着烏髮上的水珠。
“小七,你的頭髮真軟,真黑”
駱初七羞澀一笑,此時已經是子夜時分了,潼關這地方冷,尋常百姓這時候早睡了。
一是冷,太寂寞。二是怕點燈費油錢。
屋裏燒着好幾個炭盆子,整間屋子其實極暖和,駱初七的白玉似的肌膚,被熱水泡過之後,變成了誘人的粉色。
“沉月,你說這一夜,得有多少人睡不着了”
駱初七說這話時,語氣中更多的是帶着自嘲。
“那又如何,我們既然到了潼關,自然得攪渾這裏的水,也好撈幾條魚回京城”
她閉上眼睛,任由慕沉月溫柔的爲其擦掉頭髮上的水珠,“京城可有消息”
“有,父皇駁回了慕沉遠與江涵用人的摺子。慕沉遠想讓雲妃吹枕邊風,不過收效好像尋常。”
“這二人太心急了,父皇能坐到那個位置上,什麼沒見過,又豈會不明白這二人的心思呢若是慕沉遠穩一些,越是不去爭,反而是爭了。他越是急功近利,越讓父皇有危機感。”
“你說的是,坐在皇位上的人,都不希望身邊的人盯着那個位置。父皇越老越害怕皇子不安份,慕沉遠正犯了忌諱”
慕沉月仔細的將駱初七的頭髮一縷一縷分開,再一縷一縷仔細的擦乾。
“你說的是,至少現在他們動的越多,於他們反而越不利。這次我們以動制靜,主動出京城避風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駱初七也算是苦中作樂了,既然不能改變那麼多事情,不妨從中想出有利於自己的好處。
“小七,帶着你一路如此辛苦,太委屈你了”
“沉月,跟你在一起,苦也是甜,而且要來潼關也是我自願的。”駱初七現在比慕沉月還覺得,這次來潼關是對的。
前世的許多問題,在潼關都能得到解開,而且她也真的想避免與遼國的戰事。
改變前世大煙國百姓所受的戰亂之苦,雖然並未亡國,可是百姓流離失所。
“太子殿下,影一求見”翠荷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不輕不重。
“讓他進來”慕沉月眯眼淡淡一笑,看了身邊的駱初七一眼。“看來你算的極準,宋敏等人已經開始自亂陣腳了”
駱初七嘲諷一笑,“宋敏確實狡猾,可惜卻太自負,他以爲我們在潼關就斷手斷腳,任由他擺佈,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