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下了學院長袍,一身顏色緋紅的衣裙,臉上的妝容精緻而端莊,還有各式首飾襯托她高貴太宰之女的身份,連發髻都梳得別緻而講究,倒顯得她身上那向來凌人的氣勢更甚。
魚非池下意識地看了看商向暖,不知這位向暖師姐若是換上長公主常服,是不是與這位葉華儂一般氣勢不凡。
一個個好好的姑娘,不好生在錦衣玉食裏享清福,非得着一身白袍上學院裏玩心眼鬥廝殺,大約真的是胸懷大志。
葉華儂一見魚非池,好似已經忘了跟魚非池在學院裏的不愉快,並步過來拉着魚非池的手:“非池師妹,我們好久不見了,這一路可辛苦了”
魚非池不着痕跡地抽出雙手,對她一拜:“多謝葉小姐牽掛,不辛苦。”
葉華儂聽得那聲“葉小姐”,臉色明顯一滯,她是被學院裏趕出去的,這總不是個光彩事,尤其還是被魚非池一手陰出的學院,就更令她不痛快了,如今魚非池是故意撇清她與學院的關係,要她如何心裏舒坦。
好在她父親在旁邊,年約六十的葉廣君葉太宰一看便知是那種在官場浸淫數十年,深諳做官說話之道的老精怪,花白的鬍子錦繡華服,見着魚非池未言先笑:“想來這位便是華儂時常提起的魚非池魚姑娘了,果然容貌不凡,驚爲天人。”
“葉太宰誤會,學院裏的弟子所看的並非容貌與出身,而是心胸與智慧,我師妹聰穎絕倫,想來葉小姐也是知道的。”石鳳岐步子一側稍微擋一擋,將魚非池擋在他側後方,這老不死的官場混蛋,一出口竟然就只說魚非池生得好看,豈不是說她靠着臉蛋得司業們喜愛
司業們十分霸氣,手裏抓着筷子一揮:“不去,接風宴隋帝已在宮中辦過了,我等也非是爲了喫喫喝喝而來大隋國,太宰好意,我等心領了。”
“司業誤會,我父親只是覺得有緣與各位司業相見,十分榮幸,故而想與衆司業相談一番,也向各位司業說討教爲官之道,治國之策,並未有僭越聖上之意。”葉華儂連忙說道。
艾幼微握着酒杯眼一橫:“哦葉小姐此話可是真心我無爲學院裏不過一衆無能的書袋子,一無權二無勢,豈敢高攀太宰門府若日後讓人說成是趨炎附勢,貪慕虛榮之輩,世人該如何看待我等”
葉華儂面色青白,再精緻的妝容也掩不去她臉上的恨色與驚慌,作爲第一個被無爲學院驅逐下山的弟子,還是因辱罵司業。
此時面對着無爲學院的人,她的內心是何等憎恨與難堪,可想而知。
此時她還能站在這裏說話,已是天大的難得與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