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人在雨幕中彼此痛苦,卻再無法靠近。
那場雨,彷彿在兩人中間拉起了鴻溝天塹。
過了很久,林歡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半山別墅。
溫雅緊緊握在一起的手,終於鬆了開。
她走到裴寧遠身邊,輕聲道:“我推你進去。”
“好。”裴寧遠點頭。
林讓看着兩人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直接開車離開了。
而一進屋子,裴寧遠便催促着溫雅去洗個熱水澡。
溫雅卻只是拿來了乾毛巾,細心地擦着裴寧遠的頭髮。
裴寧遠一把抓着溫雅的胳膊,眼中一片痛色:“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雅雅,先照顧好自己,好嗎”
溫雅看着裴寧遠的眼睛,愣了片刻,突然撲到裴寧遠胸前大哭了起來。
溫雅哭的毫無章法可尋,她歇斯底里的發泄着,就彷彿是要將她這半生的委屈都哭出來似的。
裴寧遠長嘆一口氣,輕柔地拍着溫雅的後背。
他說:“雅雅,好了,都過去了。以後我們好好的,我們會有很多孩子,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溫雅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委屈什麼。
明明林歡的選擇,她從小就知道。
家庭和睦的時候還好,可她沒有想過,即便是溫長青做了這樣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情,林歡還能夠麻痹自己,只肯相信溫長青,只肯向着溫長青。
她也是林歡的親生女兒啊,爲什麼林歡一點爲自己着想的念頭都沒有
她抱着裴寧遠,突然想到了剛剛認識的時候,裴寧遠說過的話。
其實不是的。
裴寧遠的父親,還是愛着他的。所以纔會在發現顧嵐有壞心的時候,將裴寧遠送出淮城。
而顧東珠,很顯然也是愛他的。
不像她一樣,根本就是父母之間的犧牲品。
她哭了很久,直到裴寧遠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纔有些不好意思地從裴寧遠懷裏擡起頭來。
“我都忘了你也淋了雨,我推你去浴室。”溫雅揉了揉鼻子,聲音有些沙啞。
裴寧遠點了點頭,任憑溫雅將她推到浴室中。
溫雅剛要走,就被裴寧遠抓住了手腕。
“幹嘛”溫雅皺眉。
“你也淋了雨。”裴寧遠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溫雅出門的時候只在裙子外面披了一件小衫,現在全部都被雨水打溼緊緊地貼在身上。
她玲瓏有致的身體落在裴寧遠眼中,簡直就是一場折磨。
原本,裴寧遠顧及着溫雅的身體,這些日子一直沒有碰她。
如今卻是有些忍不住了。
裴寧遠想着,做些事情來轉移溫雅的注意力,總是好的。
這麼想着,裴寧遠便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溫雅睜大了眼睛,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說我行不行”裴寧遠因爲溫雅這句話,徹底下定了決心。
溫雅在看到裴寧遠幽深的目光之後,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話裏的歧義。
她並不是質疑裴寧遠不行,她只是擔心他的腿而已。
可事已至此,溫雅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