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椒妻尚小 >第一百五十六章:生米煮成了熟飯
    穿過拱形的月亮門,陳霜晚一眼便望見正跪在堂中的兩個人,秀眉輕揚,明眸微動。

    永襄侯整個人癱跪在地上,衣着凌亂,寬袍大袖褶皺露出白色的裏衣,有些衣帶還未繫緊,神態稍顯落魄。

    “祖母。”

    陳霜晚邁着小碎步走到王氏面前,面色稍顯茫然,看着王氏冷硬的神情,厭惡的眼神,心中疑惑。

    “晚娘子,坐吧”

    王氏神色稍緩,看着明眸善睞的陳霜晚,緊抿的脣角鬆開,命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這父親還跪着,坐在他面前好嗎陳霜晚想了想,依言應聲而坐。

    “祖母,爲何讓父親跪着咦,怎麼表姑也在這裏”

    陳霜晚微呀,看着衣着明顯精心打理,卻分外素雅的王喬兒,脣角笑意漸收。平日裏王喬兒喜歡顏色可多爲明豔之色,今日卻穿着素色的衣裙,未施脂粉,着實令人奇怪。

    王喬兒擡眸悄悄探看了陳霜晚一眼,盈盈目光你汽氤氳,襯着素淨的臉蛋,直爽的墨發,到有幾分楚楚可憐之意。

    “你們做的好事,老身都沒有臉去說,然而晚娘子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你們出了這檔子事,她是有權知曉的,這事你們就自己說吧。”

    王氏脣角譏笑,黛眉微挑,似是不屑,端着茶碗,不疾不徐的品着。

    “祖母,您這茶可真香。”

    陳霜晚倒也不急,知道祖母沒出事之後,她這心倒也安了下來,對陳秋年,她可沒表現的這般上心,此時還饒有興趣品嚐新茶。

    蔣茶盞置與鼻尖輕嗅,有淡淡清香縈繞,若雨後空山清心雅意。素白的指尖提着茶蓋如蜻蜓點水浮走茶沫,一根根宛若針尖鋒利的葉片匯聚在薄胎的中心,在激流的水渦中穩穩當當。

    “還是晚娘子眼光好,這是峨眉山上好的竹葉青,今年的新茶,自然滋味不同。不過有些人,卻偏好陳茶,殊不知這陳茶味重,酸苦,尤其容易被熱水滾爛,茶湯略污,所以這品茶,也要看眼光的。”

    王氏不緊不慢的說道,言語中也不知到是在說人,還是說茶。

    “祖母說得對,晚兒就是喜歡新茶,有種淡淡的清苦和香甜,雖說普洱是越陳越貴,可晚兒還是不愛。”

    “這品茶就如品人,裏面的門道不少,晚娘子可要好好學的。”

    “是的,祖母。”

    陳霜晚幽幽的品着,好奇的目光看看陳秋年,看看王喬兒,就是不問也不說。

    王喬兒被看得,臉越垂越低,都快埋進高聳的胸裏了。

    “咳咳。”

    陳秋年臉皮略紅,努力裝作一副嚴肅端莊的臉,然而他渾身酒氣,頸部的紅點,卻出賣了他的浪蕩不羈。

    “母親,兒子也沒想會發生這種事,您也知道,今日華軒來府裏,言行惡劣,還指使他兒子怒罵與我。小兒猖狂,不識好歹,着實氣煞了人,那兩個不爭氣的,還因爲華蓮兒的事情,跟着一起走了,所以兒子這才喝多了。”

    陳秋年爲難的揉着酒醉眩暈的眉頭,心中五味雜醋。

    “因爲華府,你便喝多了酒,做出了此等齷齪之事是我讓你討好華府,還是

    我讓你接待他們,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任憑小子登鼻上臉,還柺子了自己的兒子女兒,侯府的面子都被你給丟盡了,我都嫌爲你丟人。”

    王氏倒不是生氣或者恨其不爭什麼的,這無愛自然無恨,她只是覺得噁心,覺得疲累,就像是看到了一坨屎,屎的旁邊還繞着一層層的蒼蠅,噁心的都要把隔夜飯給吐出來了。

    “是兒子眼拙,這華府哪裏是乘風的船,明明是喫人的狼啊”

    陳秋年對今日華軒的表現,亦有反感,然而現在他已經被拉下了船,下也下不來了。

    “對了,父親您還不知道吧,今日華庭剛離開侯府,就被京兆尹府提去審問,聽說是事涉秋闈舞弊,如今證據確鑿,已經將華庭革除功名,貶爲庶人,永不復用”

    陳霜晚看熱鬧不嫌事大,輕描淡寫又落下了一個晴天霹靂。

    “什麼”

    陳秋年愕然,面色陡變,忽晴忽暗。

    “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麼人,趕緊將那兩個小輩給接回來,我們侯府可沒有這種親戚,以後也不許他們再登門”

    “怎麼會這樣”

    革除功名,貶爲庶人,永不復用,只是這幾個字,就足以想見此時華府的天翻地覆。

    “王喬兒,你是我王家的兒女,你做出此事,老身要負上一半的責任。你難道不知曉,無媒苟合視爲賤,如今你已非完璧,又無忠貞,你可曾想過日後”

    陳霜晚眼睛突然瞪大,無媒苟合,下手這般快,都進展到這一步了。只是陳霜晚有些疑惑,究竟是誰先下的手呢。

    “姑母,這真的非喬兒所願,宴會上,華家人走後,喬兒便回了內院,因爲走得慢些,便遇上醉酒的侯爺,當時侯爺酒意漸濃,身邊又旁無一人,喬兒擔心,便和丫鬟將侯爺回去,誰想,誰想......”

    王喬兒拭着帕子,嬌弱的抹去眼角的餘淚,萬分委屈姿態。

    “誰想怎樣”

    陳霜晚有些好奇,眨眨眼問道。

    “誰想侯爺酒意上涌,將喬兒當錯了人,就扯了喬兒的衣服,不讓喬兒離去。”

    王喬兒面色羞紅,大小姐怎麼問這些。

    “父親扯了你的衣服,你不是還有丫鬟嗎怎麼不叫人。”

    陳霜晚依舊固執的認真說道。

    王喬兒委屈之色僵住,眼淚要墜不墜。

    “當時,當時侯爺扯的是喬兒的腰帶,已經扯斷了,喬兒還來不及喊人,就已經被侯爺壓在牀上,並且,並且他摸了喬兒,喬兒不敢喊人”

    “夠了,亂說些什麼”

    王氏突然冷聲斥責,萬沒想王喬兒竟如此不知廉恥,此等事情也能宣之於口。

    陳秋年似是想起了那一幕,又像是覺得在女兒面前丟了面子,或許是被華府的消息震懾的了神魂。

    不甘不願的道:“母親,雖說兒子是酒色誤人,但王姑娘明顯是半推半就,既然這樣木已成舟,兒子也是願意負責的。”

    “哦,你打算如何負責。”

    王氏眸色深沉,倒要看着陳秋年能說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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