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童音軟糯,天真無邪的仰着頭問。
“不錯,等下就見到大小姐了,要和她多親近親近。”
雲姨娘口中說着溫軟的話語,靜雅眸中卻一片古井無波。
“寶兒喜歡大姐姐,大姐姐會變戲法,可好玩了”
寶兒拍着白嫩的手掌,笑的一臉童真。
雲姨娘抿脣未言,走進院子,等着丫鬟通稟。
“大小姐,雲姨娘求見,還帶着六少爺呢。”
“六弟也來了,快請進來。”
陳霜晚慢條斯理的收好繡線,將繡架遮蓋,有孩子的地方可不能用針線,若是一不注意扎傷了,可不得心疼。
“雲姨娘。”
陳霜晚微走到門檻處,雲姨娘便已至到身前,現在天氣已經微冷,入深秋,小寶兒穿着夾層的棉錦的藍色小衣,綿密的頭髮梳成一個小包放在發頂,白白嫩嫩的小臉一直笑嘻嘻的,露出白生生的幾顆牙齒和些許口水。
“大小姐,妾身帶着寶兒來看您,不打攪您吧。”
雲姨娘含脣微笑,幽眸平靜深邃。
“怎麼會,晚兒不過是做些瑣事,雲姨娘能帶寶兒來看我,晚兒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不對,小寶兒。”
“寶兒也想來看大姐姐。”
小豆丁歪着腦袋,黑白分明的大眼撲閃撲閃的,腳下一提一落,就像陳霜晚撲了過去。
“看來寶兒真的是想我呢,這麼開心。”
“寶兒是喜歡大小姐,一直嚷嚷着要來看你呢。”
“是嗎真聰明。琥珀,快去端些軟乎的糕點,難得寶兒來一次。”
陳霜晚牽着小傢伙的小手,將他抱在繡凳上坐好。
“是的,大小姐。”
“寶兒不餓,要看大姐變戲法。”
小傢伙拍着肉嘟嘟的小手,羽毛撲閃撲閃,滿是期待的看着陳霜晚。
“大小姐,你可別慣着他,還給他表演什麼戲法,這都是戲子做的事情,用不着您來,好了,寶兒別鬧你大姐姐了。”
不待陳霜晚回話,雲姨娘便已說道,眸光掃過,示意小傢伙安靜一些。
“是,姨娘。”
陳霜晚見小豆丁癟起了粉嫩的小嘴,大眼撲閃撲閃的看着自己,心都要化了。
“表演戲法就是戲子做的事情,姨娘的見解可真周到。”
陳霜晚莞爾一笑意有譏諷,不再理會雲姨娘,反而專心致志逗弄起了小豆丁。
“你看這是什麼”
陳霜晚掏出一枚銅錢,乾淨整潔的銅色在陽光下還有幾分耀眼。
“是銅錢,可以買糖喫。”
小豆丁瞬間忘了剛纔的憂慮,笑咧着脣就要去拿銅錢。
“不要動哦。”
陳霜晚將小豆丁的小手壓在自己放置銅錢的掌心,彎起笑臉,靠近道:“等下我吹一口氣,這銅錢就會消失哦。”
“消失,那就不能買糖了”
小傢伙瞪大眼睛,一臉的好奇。
&nbs
p;陳霜晚對着兩人相握的手掌吹了口氣,然後道:“你打開手掌,看看銅錢還在不在。”
小豆丁麻利的挪開小手,那玉白的掌心哪裏還有什麼銅錢,只有空氣。
翻來覆去看着小手,小豆丁一臉新奇。“再變,再變,還要看。”
雲姨娘見這一幕,臉色泛青,她來這裏可不是帶着兒子給陳霜晚耍着玩。
“大小姐,這是剛做的豌豆黃,你上次不是說喜歡嗎,青黛姐姐特意給您做的。”
琥珀將糕點放在桌上,又將豌豆黃特意放在陳霜晚面前。
“寶兒,趕緊嚐嚐,味道可好了。”
陳霜晚收起銅錢,沒有再變,食物的香氣吸引了寶兒,也沒再叫喚。
“要喫。”
肥嘟嘟的小手就向盤子伸去。
“喫喫喫,你就知道喫,剛纔在院子裏不是剛喫過嗎”
雲姨娘突然變臉,在孩子手中不輕不重打了一下,寶兒當即嚇住,兩眼含淚。
陳霜晚面色漸冷,脊背挺值,道:“雲姨娘若是不想用就回去吧,我這裏的食物既然用不得,就不請雲姨娘了。”
看着小東西要哭不哭的模樣陳霜晚自然是心疼,可人家這做孃的都沒說話,她又討哪份閒心,只得冷下心腸,自己品着美食。
“大小姐,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哪有這直接上手的,都怪妾身沒教好孩子,寶兒,還不快給你大姐道歉。”
雲姨娘拉着過寶兒,幾盡懷裏,是一種抗拒的姿態。
“大姐姐,你別生氣,寶兒不是故意的。”小傢伙有些嚇道,糯糯的說道。
陳霜晚脣間笑意漸深,眸光卻越發冷然。
“雲姨娘是不是白臉唱多了,都唱到青萍院了。”
毫不留情的諷刺一句,陳霜晚又笑道:“其實雲姨娘也不用擔心,再過些日子王姑娘也進門了,到時候這孩子你若是養不好,可以讓主母養啊。”
一句話間,雲姨娘面色陡變。
“不不不,妾身教的好,教的好。大小姐,那王姑娘是真的要進門嗎侯爺,侯爺他不是被下了藥,就這樣王姑娘也願進門。”
看着驚慌的雲姨娘,陳霜晚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今日怕來她青萍院不是探口風就是尋聯盟,而陳霜晚故意晾着她,這才讓她忍受不住煎熬,拿自家孩子當出口。
“那件事情想必雲姨娘也聽說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祖母也是爲難,她身爲王氏貴女,這種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話說今年侯府也是諸事不順,走了兩個姨娘,如今有主母進門也倒是好事。”
“大小姐,不是妾身話多,你怎麼能這般作想,那王氏女進了門,上有老夫人照應,還又有嫡母的身份傍身,以後大權在握,對你哪還有個好來。你可是我們侯府的唯一的嫡女,這王氏女進了門,我們身份沒變,你的地位可就懸了。”
雲姨娘見曉之以理無用,便用言語恐嚇,若真是個深閨小女子,肯定對着繼母又恨又急。
“雲姨娘,父親那病你也知道,怕是不能生了,不管這主母進不進門,我都是這侯府唯一的嫡女。”
陳霜晚淡笑,不緊不慢的品嚐着食物。
“大小姐,你怎麼能這麼想,難道你沒聽過城南那起繼母食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