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由香的心裏微微有一絲觸動,看着高遠那沒有血色的臉龐,平鋪直敘地講述着自己的故事,雖然沒有什麼感情的起伏,但是林由香能深刻的體會到當時李研晴的注視是如何的情不自禁,而高遠的注視又是如何的心情複雜。
“後來有一段時間,研晴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整個人臉上的笑容也少了,而且我好幾次見她一個人在學校的角落裏面偷偷的哭泣,然而我卻不敢伸出自己的手去安慰她,只能遠遠地望着,無意間,我發現了她有偷偷寫日記的習慣,便有一次按捺不住翻開了她的日記,知道了她懷孕了,這個消息讓我十分地震驚,然而我只看到那一點便怕被發現,就偷偷地把日記放回了她的書包裏。”
“很巧的是,我在上廁所的時候,有聽見一個男生在炫耀自己睡了研晴,說自己睡了蕭亦寒的表妹,當時我打開門看到了他的臉,我並不知曉他是用的什麼方法,還是說是研晴心甘情願的,所以我當時並沒有出聲,也不知道爲什麼,即使那男生向另外一個男生如此炫耀,這個傳言也並沒有傳到學校的同學耳朵裏面。”
高遠說到這裏,臉上帶着嫌惡的神情,似乎越來越接近真相了一般,林由香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紊亂起來,心跳也開始有些不規律地跳動着,顯得有些急促。
“可是後來研晴卻自殺了,別人都以爲是她壓力太大,我知道,肯定是那男人害的。”高遠突然有些激動地吼道。
“那男人是誰”林由香趕緊問道,歐陽雲詩也緊張兮兮地攥緊了自己的手。
“呵呵那男人就是那豬狗不如的劉路河。”
“那個學生會副會長”歐陽雲詩詫異地瞪大眼睛,沒有想到居然是那外表看起來十分斯文的學生會副會長。
“嗯,那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假冒蕭亦寒的名字約的李研晴,哈哈哈,我去找他的時候,他還口口聲聲說是研晴自願的,說研晴是自己犯賤,跟他沒有一點關係,真是畜生。”高遠皺着眉頭說道,臉上的表情十分地憤怒。
“走,林由香,我們去找那劉路河對峙。”歐陽雲詩站起身來說道。
“不用了,他已經死了,我殺的。”突然安靜的房間裏面,高遠臉上帶着一絲獰笑說道。
歐陽雲詩僵在了那裏,林由香整個人也愣了,不可思議地玩着高遠。
“我這輩子本就沒什麼期待和希望,我一直注視着的陽光就被別人那樣毀了,我自然不會放過那個人,你們走吧。”高遠平靜地說道。
要強忍着淚水。
如果當初李研晴喜歡上的是高遠那該多好。
然而李研晴的日記裏面,並沒有提到過高遠的名字,滿滿的心情都是蕭亦寒,而高遠爲了李研晴做出了這樣的犧牲,用着這麼可怕的方式想要爲自己嚮往的人報酬。
只是那一直嚮往的陽光,卻從未轉身看過自己的身後。
命運這種事情,就是那麼難說吧。
林由香和濮陽雲詩一起走出了看守所,兩個人的臉上表情都顯得有些呆滯。
“喂,林由香,我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想哭呢。”歐陽雲詩小聲地說道。
林由香望向她的時候,只見她的眼淚已經留了出來,估計覺得在林由香的面前哭顯得有些丟人,趕緊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林由香咬了咬嘴脣,眼眶有些溼潤,知曉這一切的誤會下面,還有一個男人用自己的一生默默地守護和奉獻,雖然那方式是錯誤的,可是林由香也說不出的心塞。
兩個人獨自沉默了一會兒,這纔回到了家裏。
當林由香把這件事情告訴蕭亦寒的時候,蕭亦寒也顯得十分地喫驚,顯然沒有想到故事的背後居然還隱藏着這樣的事情。
只能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用手揉着林由香的頭髮。
“嗚嗚蕭亦寒,我覺得好可伶,默默地喜歡一個人,然而那人卻從不知道,從沒有迴應過,想到這樣的感覺,我就覺得十分地難受。”林由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下子栽到蕭亦寒的懷裏面嗚咽着說道。
“這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付出了也得不到回報的事情,別傷心了。”蕭亦寒的手指輕柔地拍着林由香的背說道。
林由香點了點頭,忍住自己的眼淚,事情的真相總算是知道了,那下一步就是要告訴李若白了,不能讓李若白一直蒙在骨子裏,李若白纔是最應該知道真相的那個人。
“我要去找李若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林由香小聲地說道。
“要我和你一起去嗎”蕭亦寒問道,林由香搖了搖頭。
蕭亦寒也知曉自己的出現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也就沒有再要求自己去了,只是不說話,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林由香的背。
林由香再緩過神兩三天後約了李若白出來,李若白到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讓人十分地陌生。
“有什麼事情嗎”李若白坐下望着林由香問道,道不盡的冷漠和疏離。
林由香擡眼望着他,咬了咬嘴脣,這才說道:“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應該是最瞭解你姐姐的人。”
李若白的臉色微變,皺了皺眉頭,轉即臉上帶着蒼白的笑容,望向林由香的眼神帶着一絲嘲諷的意味。
“怎麼,爲了給蕭亦寒開脫,你又編造了什麼”冰冷的語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