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徐徐。
冥司深抿嘴,深邃的眸子古井無波。喟嘆悄無聲息,在我的耳邊炸裂。伸手,將我脣邊的碎髮撩撥到耳後,“你想要怎麼辦”
身後風猛烈,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朝着我撲過來。就像是一匹脫繮的野馬,洶涌。劇烈的撞擊着牆壁。於是建築從深處發出回聲,漸漸轉遞出來。
轟隆如雷聲轟鳴。
心裏的不安擴大。我張口,可是攔腰有一股力量猛地將我往後面拉扯。
速度太快,我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像是跌入了冰冷的水裏。口鼻被封住,呼吸變得困難。
眼前混沌。
我張口,可是除了冰冷什麼都沒有。
重重的被仍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我來不及感受疼痛。擡頭,就看到一個漆黑的洞口,裏面隱約的傳來水滴聲。
這裏是哪裏
環顧四周,昏暗燈光還有冰冷的空氣。我起身,朝着那個神祕的洞口走過去。四周寂靜,只有我的腳步在迴盪。
漆黑籠罩,我這樣走了很久。
忽然,刺目的燈光閃耀。我眯縫着眼睛,下意識伸手遮擋光芒,就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傳過來,“你來了。”
“你是誰”眼前只有一團不斷涌動的霧氣,我看不到一個人。
“我等你很久了。”聲音低沉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塵埃飛揚似乎是穿越了塵封的世界,縹緲到我的耳邊,喟嘆。
“你是誰”我深吸一口氣,“這裏是哪裏”
“惡鬼嶺。”聲音顫抖,輕輕的開口。那一團涌動的霧氣一下子散開又飛快的聚集在一起。
“什麼”我詫異,後退一步。這就是傳說中的惡鬼嶺那也就是說,我現在就在四號樓的下面
環顧四周,岩石峭壁,潮溼無比。這和書上寫的有點差別。
“這就是惡鬼嶺。”那個聲音開口,“我是這裏的領主疏花。好久不見,綿綿。”
“山邊幽谷水邊村,曾被疏花斷客魂。”我冷靜下來,看着這一段霧氣。心裏明白過來,這就是天書奇譚上記載的八大領主之一。
“是的是的。”霧氣涌動,口氣也開會變得跳躍起來。“綿綿,我等你好久。”
“你等我幹什麼”
霧氣安靜下來,聲音顫抖,“你忘記了嗎”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誠實的開口,我看着她,“疏花,你能告訴我四號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四號樓”疏花無辜。
“就是這上面的建築。”
“哦。”疏花口氣滿不在乎,“這些人啊,還沒死嗎”
我的心顫抖,“這些人都是你弄死的嗎”
“對啊。”疏花回答的太過於直接以至於我來不及反應,“這不是你叫我這麼幹的嗎”
“你胡說什麼”我激動得叫起來,手握緊,“我怎麼會叫你做這事”
霧氣激烈的涌動,聲音也開始激昂起來,“你怎麼了這就是你叫我做的啊”
“不是的”我的腦袋開始疼起來。裏面有
生疼
不是的,這不是我是那個宋綿綿是五年前的宋綿綿我不是她不是她
喉嚨底下腥甜無比,我擡頭,眸子閃爍,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拿着拿一把骨劍,揮動之間,殺氣瀰漫。
“綿綿你要幹什麼”疏花的聲音帶着恐懼。
我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過去,“不是我。那個不是我,你說謊”
骨劍高高的舉起。
卻被人抓住。
鋒利的劍將肌膚刺破,鮮血緩緩滑落,濃稠無比。
回頭,冥司深陰沉着臉看着我,“宋綿綿你在找死嗎”
聲音冰冷刺骨,鑽到我的腦袋裏。一瞬間清醒,轉頭看着那一團霧氣,倒吸一口氣,“他在迷惑我”
“知道就好。”鬆開我,也不看自己的傷口。冥司深擡眸,長長的睫毛下瞳仁就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川,“怎麼對我夫人的靈魂感興趣”
霧氣移動,笑的嫵媚,“哎喲喲,原來是司尊大人。”
我看着手裏的骨劍。顧名思義就是用白骨做成的。看上去沒有光芒,但是隻有我知道它的威力。我曾經拿它刺穿了冥司深的胸口。
擡頭,看着男人的背影,挺拔依舊。
“看來也是冥界太過於縱容你們了。”冥司深伸手,修長的手指波動。那一片白色的霧氣就被迫分開。眸光冷冽,脣畔微揚,“在這裏呆着還想要作孽”
“大人饒命”疏花求饒,“小人有眼無珠,看到有人進來就動了心思。”
“四號樓真的是你乾的嗎”我上前一步。
“哪能啊”疏花無奈,“這惡鬼嶺裏惡鬼那麼多,我不過是名義上的領主,哪能真的管得了他們。”
“你的意思是,這裏其實是無主之地”我眨眼,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是三不管之地。
“是的。這惡鬼嶺可是宋家的地盤啊。”疏花開口,小心翼翼的,“我只是知道這裏曾經有一個宋家的女子進來過。帶走了很多惡鬼。”
宋家的女子我皺眉。很顯然這件事和四號樓有很大的關係。
“現在還有惡鬼在四號樓嗎”
“有。”
“叫他們回來。”我上前一步,皺眉。
“這事兒”疏花很爲難,“惡鬼也不聽我的話啊。不然我也不用在這裏靠迷惑路人爲生了。”
“五號樓呢”我開口,聲音緩緩。
疏花沒有說話,霧氣涌動,最後嘆息,“這事兒我也不清楚。”
敢情這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領主我無奈。
我看着冥司深,目光最後落在他慢慢凝固的手上。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只留下黑色的血跡,突兀。
“你的傷口。”
“沒事。”冥司深並不在意。目光所及,“你的劍回不去了”
我拿着手裏的骨劍,慘白的骨骼,苦笑,“大概。”
冥司深沒有說話,走過來,拉着我的手就往面走,掌心冰冷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