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出骨劍,鮮血噴灑,濺在身上溫熱。
原來惡鬼的血是熱的啊。後知後覺的伸手觸碰,黑色的血液飛快的凝結,覆在我的手背上。
白色劍身,黑色血液,落下。心臟也隨着減緩跳動。
冥司深的瞳孔深不見底,裏面情緒翻滾糾纏,深深地望進我的眼睛。“你”張嘴,想說的終究沒有再開口,我只能轉過身不看他。
黑色袍子翻飛,他胸口巨大的傷口觸目驚心。
冥司深順着大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這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軟弱無力的他。似乎只要我再用力一點,就能掐死他。
低頭看着滿是鮮血的手,握緊,又鬆開。
四周安靜,擡頭,男人滿身狼狽。
薄脣溢出黑色血液,與雪白的皮膚相映。他伸手撫上胸前傷口,傷口正在以肉眼見到的速度癒合,只留下大灘黑色血液。
想笑,卻只是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可是我知道,他在強撐。
骨劍一轉,在空中劃過凜冽的劍鋒。
“唰”一道劍氣朝着太爺爺身旁飛去,我揮舞了幾下骨劍,聲音冰冷決絕,“接下來是你們了。”
太爺爺頭一偏,劍氣刺過他臉旁,幾絲血絲流出,“就憑你,現在你已經沒有冥司深做後盾。”握着柺杖的的手青筋蹦出,顯然是氣到極點。
混沌的眼如鷹一般死死地盯着我。
蘇小夏沉默着沒有說話,只是手裏的劍翻轉,也跟着指向我。
“那我們就來試試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我笑的淡然,白色的骨劍破空而去。太爺爺後退幾步,幾個中年男人從他背後的陰影突然衝出。
帶着濃濃的殺意。
一觸即發。
對打之中,力量逐漸的從血管裏涌現,原本感覺乾涸的血管裏彷彿一點點被注入了生機。而這力量天生就是屬於我的,如魚得水。
我的攻擊越來越凌冽,骨劍的也逐漸泛起白色的光芒,這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現在才散發出它真正的威力。
幾個人合計包圍,圈子越來越小,而我身上受到的攻擊卻越來越多。我目光驟然冰冷。
“綿綿,你現在投降,交出令牌,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也還是宋家的人。”太爺爺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帶着勝利者的姿態,“若是不肯,你知道後果的。”
蒼老的粗啞聲音透着狠厲。
我骨劍一橫,擋住一個人的攻擊,接着一劈,削下一個人的臂膀。
“啊”那中年男人捂自己的短臂,狼狽後退,面色痛苦,鮮血飛舞,很快就在他腳下形成血泊。蘇小夏震驚的看着我,圓圓的眼睛裏情緒雜揉。
另外幾個人驚了,看到地上的短臂面色開始變得難看,很快眼神陰狠取代。
“宋家的人我還真是不稀罕呢。”我冷笑,抹去骨劍鮮紅色的血液,像墜落的蝴蝶灑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爛,“宋家欠
我的,我還沒要回來呢。”手裏的劍沒有猶豫的再次朝着他們劈過去。
在猝不及防之下,那人被我一擊斃命,手捂着脖子倒下去,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太爺爺站起來,因爲起的太快,旁邊的青花瓷杯子被帶倒在地,清脆一聲。
大開殺戒。
身體裏的力量在生命之樹的供給下似乎是源源不絕。在我殺了兩個人以後,如同打開了閥門,傾瀉而出。也許,我真的就是宋家的宋綿綿,而這個宋綿綿正在甦醒。
我有點不知所措,恐慌欣喜那個別人口中的宋綿綿正如果鬼魅的畫面在我的面前緩緩展開。
在我步步緊逼下,他們的攻勢越來越弱,越來越慌亂。大廳裏的氣息開始躁動不安。太爺爺手裏的柺杖重重的敲在地上,“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殺了她”如打了一針強心劑般,大廳裏的氣息立刻安靜下來。幾人的攻擊也凌厲起來。
“呵”我手腕一翻,刺中身後偷襲的人。
幾個回合以後。我站在大廳中央,渾身是血,四下都是短臂殘屍。血順着骨劍一滴滴落下,和冥司深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髒亂不堪。
“沒想到倒是小看你了。”太爺爺面色難看,額頭青筋暴起,眼裏滿是陰狠和殺意。
我甩了甩劍,漫不經心的說,“接下來,該是你了。”
“你真以爲你今天能全身而退小看宋家可是沒什麼好果子喫。”柺杖再次敲了一下地面。
“呵,我在宋家喫過幾次好果子”我回答,語氣嘲諷,“我都吃了這麼多的壞果子,怎麼着也該讓宋家嘗一。”
太爺爺沒有再回答,身上的氣息暴漲,幾乎是立刻就出現在我身後,速度極快。我反應快速的轉身,骨劍與柺杖交鋒,發出“叮叮”的聲音。
在短臂殘屍之中我們兩人瘋狂交鋒。
太爺爺狼狽的躲過我的一次攻擊,喘着粗氣說,“上”聲音粗啞。
其他人聽到這話立刻就向我發起了進攻,大廳裏的腐朽氣息越來越濃。蘇小夏咬了咬嘴脣,在太爺爺嚴厲的目光下,還是拿起了手裏的劍。
在刀光劍影裏,看不清人影,只能聽到一聲聲的慘叫和不停噴涌的鮮血。
人間地獄。
在骨劍即將刺到一個年過半百之人時,他突然一把拉過旁邊正在攻擊我的蘇小夏,擋在身前。蘇小夏猝不及防之下做不了任何,只能眼睜睜看着我的骨劍逼近。
圓圓的眼睛裏透出絕望,連尖叫都還在喉嚨底。
“嘖。”我把劍一偏,在她手臂上劃了一劍,同時一掌把她推開,反手把劍刺進那個人的胸膛。
蘇小夏坐在地上,劍掉在一旁,那個人掙扎着倒在她的腳旁,蘇小夏呆滯在原地。
“爲什麼”劍就在她手邊,卻沒有拿起來,表情複雜。呆了一會兒,只是默默捂着受傷的手臂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