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睜開眼睛，他就在我眼前。
像全世界站在我面前。
好不容易洗完澡，我已經羞恥的全身無力，放棄掙扎的任由冥深司將我抱回房間。穿着睡袍坐在熟悉的牀鋪上，理智終於回籠，“你之前去哪裏了”
冥深司拿着一條白色的毛巾向我走過來，身上已經換了一條褲子，寬鬆的家居褲，仍然赤裸着上半身，將漂亮流暢的肌肉的線條明晃晃的露在外面。“你怎麼不穿衣服”熱氣再次爬上臉龐，我飄忽着眼神，忍住不將眼神落在那身吸引着我的軀體上。
“你喜歡。”毛巾蓋在頭上，微微遮蓋視線，也遮擋他的身影，清冽的氣息卻將我緊緊地包圍。“我看到了。”
我正想反駁冥深司的話，聽到後面一句卻有些疑惑，微微轉過頭，“什麼”
他手上輕柔一轉，將我轉回到原來的位置，“那個時候，你願意救我。”我一愣，反應過來應該是安歌來的那次，“你醒着”毛巾擦拭着我的溼發，一點點擦乾。
“我雖然不能醒過來，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外界發生的事，”將毛巾放下，他坐到我面前，“後面你又保護了我一次，是嗎”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黑色寶石般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我，像是不願意錯過我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在他的眼神下我幾乎無法思考，“你也救了我，算報答吧。”我轉過頭看着窗外，紅潮從耳後逐漸開始蔓延。頭上被人敲了一記，我喫痛，瞪着冥深司。
可偏生男人表情不變，像敲我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你我之間沒有報答。”聲音清冽，舒緩。
我的心驟然跳動。
吹風機的聲音響起，溫暖的氣流從頭頂傳來，吹的我昏昏欲睡，手掌輕柔的撥弄着頭髮，偶爾幾縷頭髮掉到額前，帶來麻癢的感覺。
我皺了皺鼻子，吹開幾根擋住視線的頭髮，“冥深司，爲什麼我總是可以看到以前的我”吹風機停止，無聲地等着我繼續說下去，我躊躇，“我可以看到小時候的我。”
冥深司沉默着，薄薄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像是沒有聽到般。
但是我知道他只是不想回答。
垂眸，沒有再追問，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我自己去尋找。
這個男人，在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上總是用沉默作迴應。
窗外，清風朗月，沒有什麼雲朵，幾顆星星疏疏拉拉的掛在天空，薔薇花的香氣隱約飄過來，浮在人鼻尖，盈滿整個房間。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透過毛玻璃的浴室門，可以看到男人修長挺拔的身軀。
我躲在被子裏，將被子拉到鼻子底下，盯着浴室門上的那道身影，手指撫過手腕上殘留的疤痕，冥深司說他看到那個時候
我救了他，那他知道我們會一輩子糾纏在一起嗎
疤痕像一條醜陋的蜈蚣趴在纖細雪白的手腕上，我輕輕地吻了一下疤痕，心裏反而有些隱約地慶幸這個儀式，將我和他連在一起。
“冥深司，你今天爲什麼會知道我在宋軒德的陣法裏你怎麼找到我的”聽到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我的視線從疤痕上移開，落在從浴室出來的男人的身上。
男人下身只穿着一件家居短褲，身上的水珠還未擦淨，幾顆水珠從肩胛骨往下落，滾到人魚線的位置，一路向下，引人遐想。浴巾隨意的披在肩膀上，漆黑的發在經過水洗滌以後越發柔順光滑，像一匹絲綢如此的美麗。
水汽蒸騰下的皮膚難得的帶上一絲紅暈，平靜無波的瞳孔也柔和許多，這時候的他彷彿就是人間的一個普通人類，而不是冥界高高在上的司尊大人。冥深司敷衍的擦了擦頭髮，“儀式。”將浴巾丟到一邊，他半伏下身體，將我困在他的雙臂之間，“我們之間的儀式可以讓我知道你是否安全。”
我從被子裏伸出手，觸摸那絲綢般的髮絲，因爲還沒有幹，摸上去還帶着溼意，指尖微微帶着水漬，“這個儀式可以讓你知道我在哪兒”
他搖搖頭，“只能大致的感覺到你的方位。”直起身體，翻身上牀，長及腰部的頭髮鋪在潔白的牀鋪上，黑與白的衝擊格外強烈，髮絲上散出水波紋，頭髮瞬間就幹了。
“你什麼時候醒的”我側身，看着他躺在我身邊，態度自然隨意，紅潮一點點爬上臉龐。
“下午。”冥深司一隻手撐着頭，清冽的氣息將我團團包圍，微帶一些沐浴露的香氣，和我身上的一樣，想到這一點，臉上的紅意更加明顯。“你不在別墅，我就回了一趟冥界。”
這個男人竟然會和我解釋他的去向，平易近人的完全不像剛剛見面的那個他。
冥深司拉起我的手腕，微帶粗糲的指腹來回輕撫着上面的疤痕，動作極慢，像是要把這條疤痕深深地記住。
“你知道這個儀式的後果嗎”我開口詢問，心裏帶着一些期待，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像是要把喫下肚去。
身體側傾，將我的手腕壓在頭頂，眼前出現那張精緻完美的臉龐，還沒來得及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吻就已經落下來，我剛想張口說話，他的舌頭已經強硬闖進，吸吮，翻攪，勾卷，劇烈的像是要把我的魂魄吸出來，好讓他一口吞喫入腹般。
“唔”在他強橫的親吻下，我控制不住的從喉嚨底發出低低的呻吟，呼吸似乎都被他攻佔，吻慢慢變得輕柔，舔舐着口腔裏上顎，帶來酥麻。大掌捧起我的臉，將我壓向他。彷彿要將我整個人都壓進他的胸膛裏似的。
半響，才分開。
我氣喘吁吁的看着他，冥深司低頭看着我，漆黑幽深的雙眸沉靜而熾熱，瞳孔裏印着我的身影，通紅的臉龐，雙眼盈滿水光。他的行爲無疑是告訴我，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