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從葉臻臻嘴裏知道,就已經是足夠讓人觸目驚心。又是剝皮,又是蛇窟,這樣非人的折磨之下,他不會依舊還對這個冥王大人心存善意的。
如果換做是我,恨不能冥司修死。還會來找我報仇嗎
這件事看上去怎麼看怎麼不合理。
斐然的目光兇狠,緊緊地盯着我,眸子深幽,就像是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詭異的看着屬於自己的獵物。
面上的肌肉縱橫,滿是鮮血淋漓。
最後安靜的看着我,最後堆積在一起,最後累積着,一直到一發不可收拾。笑容詭異的掛在臉上。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由的後退一步,最後冷靜的看着他,“說吧,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
斐然挑眉,滿身都是殺氣,“還能做什麼自然是找你報仇的。”
冷笑,我自然不會相信這些鬼話,“我們明人不說暗話。”
斐然笑起來,聲音就像是公鴨嗓,尖銳無比,細長又尖銳,直接刺到我的耳膜裏面,難以忍受。
“宋綿綿,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爲你是誰我爲什麼要來找你”剝了皮的手朝着我伸過來,鮮血一路掉落。
我沒有動,臉色都沒有變,只是勾了一下嘴角,“你身上的鮮血怎麼掉不光呢”很好奇,是真的很好奇。
斐然的眸子閃爍光芒,將自己的手收回去,似乎是因爲渾身是血,所以沒有人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到底是開心還是悲傷。
應該說本來就不會有人在意吧。
我安靜的看着他,看的清清楚楚,那是悲傷。
他在難過什麼
我不明白,也不清楚。風吹過來,滿是血腥味,似乎有什麼正在衝破我的喉嚨,難受無比。
於是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着痕跡的後退一步。
斐然看着我,忽然間開口,“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嗎”
風吹過,四周安靜的可怕,月光傾斜下來,就像是有什麼正在瀰漫。這一句話沙啞難聽卻帶着莫名的吸引力。
我安靜的看着他,盯着這一雙眼睛,圓溜溜的,佈滿了殺氣。
這是一個長年累月殺人的人應該有的眼睛。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也看到了悲傷。
點頭,我清了清嗓子,“你說吧。”
斐然轉頭,看着天邊的月亮,“我和冥司修的認識很簡單,我在凡間作威作福,殺人無數,而他就是我死後見到的第一個人。”
像是陷入了某一種沉思,他垂眸的時候,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正在瀰漫。
我安靜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見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重生了。”斐然開口,聲音沙啞,轉頭盯着我,一瞬不瞬,“那個時候我轉頭,看到了你。”
信息出來的莫名其妙,我連連後退,“你在說什麼”
斐然笑起來,聲音刺耳難聽,就像是有什麼正在摧枯拉朽,瀰漫整個房間都是血
腥味和朽爛的味道。
這是我醉醉不喜歡的味道。
“我看到了你。”斐然重複了一遍,看着我,聲音莫名的尖銳起來,就像是嗓子的深處有什麼正在生長,發芽。
聲帶被拉扯,變得又細又長。
光影交錯之下,我覺得他的臉有點熟悉。
我抿嘴,沒有說話。可是手卻不由自主的握緊。爲什麼他會看到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知道我不應該問的,因爲這一切都應該過去。
可是心跳還是開始加速。
“我自然是不服氣,於是我問他,你是誰,你憑什麼決定我的重生與否。冥司修就含笑,說,你和她都是我創造的。”
接下來的話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原子彈重重的砸在我的心口。
張了張嘴吧,想要說點什麼反駁的話,但什麼都數不出來,這一切都如鯁在喉。難受,噁心。卻吐不出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真的是他放在凡間的創造物。”斐然皺眉,眸子裏閃過一絲迷茫,就像是想起了什麼激動的轉身看着我,“我所有的力量都來自於他。我的一切都是因爲他”說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這上面佈滿了血管,因爲沒有肌膚的保護,感覺只要伸手就可以戳破。
我冷靜的看着他,下意識就舔了舔自己的嘴脣,“所以你要幫他來殺我”
斐然盯着我,立馬笑起來,“我恨他還來不及呢。如果不是他,我就是一個正常的人,不需要每天因爲殺戮而殺戮。他把我丟到凡間不過就是爲了看我如何成爲一個人人恐懼的變態。”
點頭,我想着這一切,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毛骨悚然。他在凡間培養這樣的殺手,帶到冥界到底是因爲什麼
不明白,越是不明白的事情就顯得越可怕。
“他在冥界教了我很多,在別人看來我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我們稱兄道弟,每天都一起進退,我儼然就是冥王的大紅人。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每天活的很辛苦,很難受。”斐然憤怒的握緊自己的雙手,滿臉猙獰。
“那你爲什麼還要煽動大家來鬧事”我不解。
“這不過是我的一個藉口。”斐然轉頭看着我,笑的猙獰,牙齒雪白,就像是巨獸的血盆大口,似乎隨時都可能上來咬我一口,“既然他死了,爲什麼我不能扮演好這個好兄弟的角色。”
竟然是因爲利用。我無奈。
“宋綿綿,今日我來不過是和你談一場交易的。”斐然的聲音沙啞,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你願意,我們就繼續,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殺了你爲我的好兄弟報仇。”
說完這話,外面的風吹進來,渾身都是冰冷的。
許久,我才失笑,“那,這麼說起來我沒的選擇咯。”
斐然笑起來,難聽依舊,“你也可以選擇。”
“說吧,什麼交易。”我嘆了一口氣,果然大晚上的沒有什麼好事情。
“我想要成爲冥界的新王。”斐然淡然的開口,那個模樣似乎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
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