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就像是毒汁的膿包,黃褐色的不斷的流淌着。滴滴答答,就像是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慢悠悠的瀰漫着。
我安靜的看着他們,蘇小夏渾身顫顫巍巍,似乎只要一陣清風就可以將她吹到,而冥司深抿嘴,這麼看着我。
三個人,在院子裏,誰也沒有說話。
噁心,實在是噁心。喉嚨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往外面鑽,我努力抿嘴,似乎只要開口,喉嚨下面的蝰蛇就會吐着紫紅色的信子張牙舞爪的出來。
“綿綿,你在說什麼”蘇小夏後退一步,捂着自己的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蒼白的小臉,水靈靈的眸子,霧濛濛的。
忽然間覺得現在的我一定滿身狼狽,卻抵不上她那一點的柔軟。
嫉妒,是的。我深深的嫉妒着她。
爲什麼,她和冥司深會有這樣的故事爲什麼一遍一遍被折磨的人是我,而她卻可以再下面等着我來拯救
我忘記了,我們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孤苦無依,一樣的被這個殞命拋棄。
“我說。”深吸一口氣,我的笑容都開始顫抖,心臟就像是被一雙手狠狠地抓住,不斷的往下拉,疼的離開。
疼到骨子裏,那一刻,我喜歡那一雙手早早的將心臟拉扯下來。或許這樣,我的折磨就會少一點。但是事與願違。
疼痛還在蔓延。就像是陰暗潮溼的爬山虎正在瘋狂的蔓延。
“我說,蘇小夏我後悔救了你。”
“我說,你們兩個不得好死”
說着沒有絲毫的猶豫,我轉身就走了。
出了門,我走在路上,周圍全都是來來往往的人,不會有人在意我到底是怎麼了,也不會有人在意我是不是哭了。在這個世界上,大家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爲了賺錢,爲了工作,爲了生存。
誰也不會爲了誰停下自己的腳步,誰也不會在意這個世界上誰受了委屈,誰哭了。是的,沒有人會在意的。大家都很忙。
我一個人安靜的走着,沒有目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
吔姌說,“綿綿,其實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一開始宋家想要陪養的人是蘇小夏。但是因爲她和冥司深的事情,才導致宋家選擇了你。”
原來,我不過就是一個備胎。我一直覺得蘇小夏這個人的性格實在是怪異,爲了宋家爲了所謂的正義可以不顧一切。我覺得她可笑。
現在想起來,可笑的應該是我。
我覺得自己是主角,可是在別人眼裏,我纔是那個可憐的配角,或者說,一個本來都不用上場的配角。
我本來就是被創造出來的,卻莫名其妙的有了一顆心,成了一個人。
雨水低落,擡頭,纔看到天空是霧濛濛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就像是我的心情,低沉無比。
腦子裏還是吔姌說話時候的樣子,她換了一個姿勢,看着我,微微一笑,其實有的時候我很好奇,這樣的微笑是怎麼來的。
nbsp;不是與生俱來,就像是生生的刻在上面的。
“綿綿,現在蘇小夏來了。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退我能去哪裏轉身,我站在馬路上,周圍全都是來來往往的車子。我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太大了,哪裏都不是我能夠呆的地方。
雨卻下越大,我就這麼安靜的往前走,視線模糊了,不知道是因爲雨水還是因爲淚水。
哭不出來,實在是難受。
“宋綿綿”一個怪異又尖銳的聲音傳過來,我來不及擡頭,就看到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出現在我的面前,心跳莫名的加快。
擡頭,那是一張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臉,撐着傘,長長的頭髮,臉上滿是粉,就像是刷白了的牆,一層一層的。看不到下面的肌膚。
她衝着我微微一笑,於是臉上的肌肉帶動,似乎粉也跟着掉落下來。
“你怎麼在這裏”聲音歡快,但是我聽出一種見到獵物歡快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但是她的速度更快,猛地上前,將自己的傘分享一半給我,拉着我轉了一個方向,“我們一起去玩吧。”
說着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過去。
大腦開始運轉,這裏靠近h大,所以,她把我當做那個宋綿綿了
那個宋綿綿我只能想起那一雙絕望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似乎在再說救救我。那個軟弱無能的宋綿綿,連我都討厭的宋綿綿。
這樣的宋綿綿怎麼會有朋友我很好奇。
我們跟快就來到了一個弄堂裏。
雨越下越大,稀稀拉拉的落在傘上,同時也滴落在我的心口上。
那是一扇滿是青苔的門,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綠色有粘稠的東西,讓人不敢伸手去推。可是她卻絲毫不在意,推開門。
“吱呀”門軸轉動的聲音,細長無比,就像是一根被拉長的線,在我的腦海裏面炸裂。
撲面而來的是潮溼腐爛的味道。冰冷也隨之而來。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背後卻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整個人踉蹌着進去,於是整個人就這麼背空氣包圍,難受無比。
她收了傘,在門口甩了甩,“你怎麼不進去啊”無辜的口氣,帶着一點的興奮。大大的眼睛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洋娃娃。
見我沉默,她就笑了一下,“怎麼你緊張了”走過來,冰冷的手輕輕的放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別害怕,我們都是朋友。”
這句話輕輕的在我的額耳邊響起,不知道爲什麼渾身下意識就顫慄起來。
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怕。
她也不給我反駁的機會,關上門自顧自的往裏面走過去,很快就隱祕在黑暗之中。我思考着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她的聲音從遠處過來,冷靜無比,“還不快點過來”
眼前是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去還是不去
舔了舔自己的嘴巴,我深吸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
我朝着裏面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