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裏的黑色也跟着一點一點的消失,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很快就有幾個女生端着臉盆走過來洗衣服,不斷的說着什麼。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誰也不會擡頭看看,此時鏡子前,有一個女生正在不斷的拍打着,張嘴說着什麼,可是什麼聲音都穿不出去。
這個女生就是我。我絕望的看和鏡子下面,正在洗衣服的女孩子,不斷的拍打着鏡子,可是她們恍若未聞。
“你出不去的。”她安靜的開口,一身白色的裙子,上面沾染上鮮血,眼睛亮晶晶的,還有一點的興奮,“沒有我的允許,你是出不去的。”
我轉身,看着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陰陽師。”她看着我,沒有絲毫的猶豫,開口。
我也愣住了,她既讓知道我的身份爲什麼還會讓我進來這是幾個意思呢目光落在她的雙手,我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這是一雙殺過人的手
她用這樣的方式殺過人
順着我的目光,她看着自己的雙手,舉起來,放在我的面前,“怎麼了”
放的很近,幾乎要湊到我的鼻子了。鼻尖全都是血腥的味道,下意識就皺眉,“你殺人了。”
她愣了一下,困惑的看着我,“你知道”
最後看着自己的雙手,瘦骨如柴,白皙的可怕,一點都沒有鮮血的痕跡,詫異的看着我,“難道陰陽師就有這樣的本事”
肚子疼起來,我有點站不穩,“你是不是殺了你的室友”
她點了點頭,回答的理所當然,“她們該死。”
這樣的坦率,我竟然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如果我是她的朋友應該也會恨不能殺了這些人吧可是一個鬼魂留戀人世,並且動手殺人,這件事實在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我看着她,一臉無辜的樣子,沒有厲鬼的樣子,可是不是厲鬼怎麼可能會殺人恩怎麼可能不去投胎呢
見我沒有說話,她上前一步,一本正經的看着我,“這些人都是自殺的額。”
“在鏡子前。”我肯定的開口。
她點了點頭,“她們自己這麼做的。我也沒有辦法。”
深吸一口氣,這個學校一定有很多這樣的冤魂,可是這件事就算是大家都是幫兇,那麼殺傷面積實在是太大了吧她要這麼一個一個的殺過去嗎
不太想啊。
“這些年,你還殺過人嗎”
“恩。”她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過一段時間我就需要殺人。”
詫異,“爲什麼”
“這是規定。”她看着我,大概是第一次說那麼多的話,她很興奮,“你不知道嗎還是你是第一次來這個學校”
我沒有說話,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
是誰規定的一定要殺人這算什麼破規定
“這個學校不是被陣法控制的嗎如果陣法開啓了,你怎麼辦”
她詫異的看着我,最後點了點頭,“還真的是陰陽師,一眼就看出來了沒怎麼樣,我還是在鏡子裏,變成怪物的不是我。”
“這個規定是誰告訴你的”
她思考了一會兒,“一個女人。”
“女人”我思索着,可是腦子裏能夠想到的,都說不是合適的人選,“什麼女人什麼樣子的”
官悅悅認真的思考,最後搖頭,大大的眼睛空洞,裏面瀰漫着黑色的霧氣,“不知道了,我看的不清楚,但是她說自己是仙子。”
信息在我的腦海裏面炸裂,沒有想到這件事和仙子也會有關係。這些雜亂的信息拼在一起,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這件事和仙子又有什麼關係
沒有任何的思緒。還想要繼續詢問。空間就被人生生的撕裂。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一股力量就莫名的牽制在我的腰間,巨大無比,我來不及掙扎就整個人飛出去。
官悅悅愣在原地,想要說什麼,但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拉扯在地上,她動彈不得,眼裏滿是恐懼。
這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背狠狠地撞進入一個冰冷的懷抱,我沒有回頭,而是直直的看着鏡子,但是那裏面只能看到我和他。
一隻手禁錮着我的腰,他的臉色並不好看,陰沉着臉,抿嘴,沒有說話。
“你來做什麼”我有點好笑。大哥,應該生氣的是我吧
冥司深只是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轉身,拉着我往前走。
他的腳步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我快要跟不上,幾乎是踉蹌。但是他就是不願意鬆手。十指交纏,力氣太大,也會疼的。
“你做什麼”我皺眉,肚子疼的厲害,我想要停下來,可是男人恍若未聞,飛快的往前走。
“疼。”我皺眉,“冥司深我疼”
腳步猛地停下來,他的眸子漆黑,就這麼認真的看着我,黑漆漆的瞳仁,看過去就像是望不到盡頭的深淵。似乎要將整個輪迴都放在眼裏。
“我也疼。”他開口,聲音冰冷沙啞。
忽然間什麼都說不出來,眼底酸澀無比。我想起很多事,比如我們第一次相遇,比如我們兩個荒誕的兩次婚姻。比如他在我的身上下蠱。比如那些好的不好的,那些荒誕的甚至更加離奇的故事。
最後我看着眼前這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他就在我的面前。
肚子的疼痛開始加劇,我壓抑着,但是渾身的神經都在顫抖,不斷的加劇,在告訴我,實在是太疼了。
“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的反應倒是冷靜,“放心吧,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
說着將我摟在懷裏。我安靜,聲音從頭頂傳過來,“綿綿,別走了。”
我笑了,自嘲的勾脣,“冥司深,我還能去哪兒”
天大地大,我哪兒都不能去。這裏都不是我的家。我早就是孤家寡人了。
我和官悅悅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