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這樣對你,是在報復”
裴明瑤遲疑的點點頭。
“她受了很多苦,所以,想讓我也承受。”裴明瑤驀然轉頭,避開方無魘那灼灼的眼神,“若我不接受,只怕這些痛苦都會降臨到我母親身上。她手段極爲高明,爹爹又憐愛她之前所受之苦,我怕這家裏會被她鬧個雞犬不寧。”
看眼前的女子如此楚楚可憐,方無魘不禁想到同樣遭受過各種痛楚的白落英,便伸出手握住裴明瑤的雙手,安撫她道:“其實,你不必承受這些。”
裴明月不知所措地將手縮回。
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有些失禮,方無魘尷尬地撓撓頭。
“裴小姐不要誤會,我只是不希望看你這樣悲傷,作爲一個朋友,想給你一些安慰,望裴小姐見諒。”
裴明瑤抿抿雙脣,低聲說:“我知道,不會往心裏去的。”
既然裴明瑤現在已經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那他定不會對此事放任不管。
方無魘說着:“裴小姐,即便你覺得是你的父母愧對裴明月,也不用將所有事都攬在自己一人身上,你這樣做看似在幫助大夫人,實際上正在將自己推向深淵。”
裴明瑤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我又何嘗不知,但那又怎樣,裴明月不會輕易放過我。”
方無魘立即反駁,聲音提高了幾分,“明明是你任由她這般對你,才害你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見裴明瑤低頭不語,方無魘收起自己的責怪辭色無奈嘆息。
“裴小姐,你不能再如此任人魚肉,這樣的忍氣吞聲,並不會讓她緩解怨恨,反倒是會讓她更加肆意妄爲,以後,你只管相信我,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助你。”
裴明瑤慢慢擡頭迎上方無魘誠摯的目光,心中生起一絲暖意。
看到裴明瑤這樣的眼神,方無魘不禁想到白落英之前所說的那番話,便立即挪開眼。
“我和杏林神醫都不會置之不理的。”方無魘重新強調。
裴明瑤點點頭,哽咽着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方無魘思索片刻,“你不必太過擔心,暫且避着她便可,而裴明月那邊嘛反正這些時日我每天都會親自前來尚書府,由我來與她周旋便行了。”
裴明瑤的眼淚再次從臉頰滑落。
千言萬語無從說起,不如用沉默來表達感激。
方無魘急忙趕回醫館,一進門就喚道:“落英落英”
雨蝶匆忙走過來,“方大夫可有什麼急事大小姐正在裏屋睡覺,奴婢這便去尋。”
“不必了。”
方無魘兀自敲了敲頭,說道:“瞧我這腦子,一時心急把這事都忘了。別去打擾她,讓她好生歇息着。”
白落英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蒙面人,正殺氣騰騰地朝她走來。
“說官墨在哪兒”
蒙面人將冰冷地長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似乎只要她稍稍動彈,就會被隔斷動脈。
“你是誰”
“少廢話快說出官墨身在何處,不然我立即殺了你”
正在此時,南宮墨從天而降,冷冷地說道:“放了她,我們之間的恩怨,只管來找我便是”
蒙面人隨即一把推開白落英,將長劍狠狠地朝官墨刺去。
“官墨”
白落英大叫一聲,突然坐起來。
額頭上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心跳加速,似乎差點就要背過氣去。
“大小姐,大小姐發生什麼事了”雨蝶聽到白落英的慘叫,慌忙跑來。
白落英還未完全回過神,目不轉睛地瞪着前方。
“大小姐可是做噩夢了”
“我我沒事,給我一杯水”
白落英努力平復情緒,可是一閉眼,就是蒙面人拿着劍朝官墨刺過去的情景。
方無魘也連忙趕過來,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白落英深吸一口氣,“呼沒事了,我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雨蝶端着水走過來,問道:“大小姐,方纔奴婢聽見你叫着一個名字,好像是好像是叫官墨那是何人”
“你定是聽錯了,只是夢而已。”白落英搪塞着說道。
方無魘會意,看來昨夜之事定不是什麼小事。
雨蝶突然想起了什麼,便說:“對了,方大夫說要與大小姐說什麼事來着,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雨蝶走後,白落英問道:“雨蝶所說的是什麼事”
方無魘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再因裴明瑤的事加重她的煩惱。
於是他解釋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告訴你今早我去看過裴明瑤了,她的病情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
白落英送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爲她那邊又出了什麼岔子。”
方無魘微微一笑,好讓白落英安心。
以後尚書府之事,就讓他一人處理吧。
夜幕降臨,白雪洗漱更衣完畢,便準備上牀歇息。
遣去了服侍的丫鬟,正要躺下,她心中又產生了些許憂慮。
昨日幕絕走後,都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了,還未回來,難道有什麼棘手之事
白雪想着,便忍不住再次起身,想要去給幕絕發出祕密的信號,以便召他前來。
剛剛跑出去兩步,一具滿身是血的屍體從屋頂落到白雪面前。
白雪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往後一仰,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眼前正是幕絕的屍首,死不瞑目。
“啊”
白雪驚慌地連連慘叫,拼命地想要往後退,可她已經嚇得全身癱軟,只能坐在地上一點一點往後挪。
“二小姐,你怎麼了”
外面守夜的丫鬟聞聲衝進來,看到此情此景,驚嚇地如同此時的白雪一樣,雙腿發抖,不知所措。
“二小姐,這這”丫鬟慌亂地往後退,“奴婢這就去叫人來。”
丫鬟說完便慌忙地跑出去。
“等等,別走我讓你別走”
白雪絕望地伸出手欲留住她,可那丫鬟已經嚇破膽,不敢再回頭。
白雪抱頭痛哭,無助感從四面八方涌來。
這時,一人從房樑上跳下來,冷冰冰地立在她面前。
白雪大驚,全身發抖,慢慢擡起頭看向眼前之人。
“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南宮墨俯視着她,就像是俯視腳底是一隻被困住的老鼠。
“若不想落得像他一樣的下場,你最好是安分點。”南宮墨冷冷地說着。
白雪慌忙後退幾步,“你到底是誰我我與你無怨無悔,你爲何說這種話”
南宮墨輕哼一聲,“難道還要我提醒你你做錯了何事”
說罷,南宮墨面無表情地轉過離開,只留下一句話:“我會一直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