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那聲音,姚兒感覺到對方似乎並無惡意,遂漸漸不再踢蹬掙扎。
察覺到姚兒不再情緒激動,那人又湊在她耳邊,“我放手,你別喊。”姚兒立即點頭如搗蒜。那人放手,走到姚兒面前。
姚兒這纔看見那人一身黑衣,身材精瘦有力,一雙眼睛黑沉銳利,不過看着她倒是沒有兇狠之意,“姚兒姑娘,你怎麼不在承慶殿,跑來這裏有何事”
“你認得我”姚兒一瞬間很是驚訝,不過旋即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便一把抓住了黑衣人急急道,“你是不是皇后娘娘的人,我聽雨蝶姑娘說了,皇后娘娘就在這凌霄殿裏。”
皇后娘娘根本就沒有死,這件事只有承天殿裏的雨蝶和媛兒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曉,只知道在承天殿裏擺下了靈堂。
“姚兒姑娘可是有何要事”老二自然知道姚兒是皇后娘娘在承慶殿的臥底,於是也沒有打算隱瞞。只不過皇后娘娘懷孕,他奉命事事都要小心罷了。
“時間緊急,你讓我見皇后娘娘。”姚兒大力揪緊老二的衣襟,幾乎將臉湊到人面前,“我,我又要事要與皇后娘娘說”
想了一會兒,老二終究是點頭應允了,“那好吧,你且隨我來。”說罷轉身從側門進去了偏殿,姚兒急急跟着進去。
轉到內室,就看見白落英忙着給幾名暈迷的黑衣人扎針喂藥。姚兒立即就要衝上去,被老二伸臂攔住,“皇后娘娘正在忙,正是聚精會神的時候,外人不好攪擾,你且稍候再說。”
姚兒急的要跳腳,可是見白落英一臉嚴肅沉着的施針模樣,連回頭看的餘地都沒有,可見是真的不好被驚擾。姚兒無奈,只能揪着自己的巾帕,在原地焦急地等待。
這些日子以來,南宮墨一直忙着策劃甚麼,幾乎時刻與安丞相尚書大人在一起商討。而白落英也從沒有閒着,老二也不知用的甚麼手法,每日都會送來幾個暈迷的黑衣人,白落英粗略看看,竟都是南宮墨的暗衛。
於是,白落英就日日忙於爲暗衛們破解蠱毒。一旦破解了,那些黑衣人並不逗留在偏殿裏,而是立即被老二領出去,再沒回來。
收回最後一針,白落英立即將藥喂進暗衛的嘴裏。
等到暗衛將蠱蟲吐出來,白落英抓緊時機用特殊的瓶子封住蠱蟲。這一件事纔算告一段落,白落英伸直腰站起來,感覺自己的後腰快要撐不起前面的肚皮。
“皇后娘娘,姚兒姑娘求見。”猛然想起老二耿直冰冷的聲音,白落英嚇了一跳,迴轉身就見到了一臉焦急的姚兒,“姚兒你怎麼來了出甚麼事了嗎”
姚兒終於能夠撲上去,一把抓住落英的衣袖,“皇后娘娘,大事不妙了太妃娘娘還有太傅大人方纔在承慶殿裏密謀密謀”
白落英頗爲鎮定地慢慢將手微微用力按在姚兒肩膀上,儘量溫和地安撫姚兒的情緒,溫聲道:“是甚
麼別急,你慢慢說。”
姚兒愧疚地咬緊嘴脣,搖搖頭,“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一聽見這消息就太害怕了,所以立即就趕來了這裏,所以所以”沒有敢繼續聽下去,更不知道太妃娘娘他們具體是怎麼計劃的
搖搖頭,白落英拍拍姚兒的手,安慰她:“沒關係,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多虧你及時來通知,我們纔能有機會未雨綢繆啊”姚兒點點頭,“皇后娘娘,現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白落英蹙眉思索,“姚兒,你現在還是先回去承慶殿,不要露出馬腳,也要保護好自己,別被太妃娘娘發覺。這後頭的事情,就由我們來解決,你先回去如何”
姚兒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不僅不能幫忙,還會壞事,於是只能點頭答應。“老二,你先送姚兒回去。”老二立即點頭,護送姚兒走出殿門。
這時候,南宮墨從陰暗地暗門裏走出來,眼神和麪色都是暗潮洶涌,難看的緊
“墨,你都聽見了,現下我們該如何辦”白落英轉向南宮墨,問道。
“這對父女,簡直膽大包天竟然真敢做到如此地步這左家世代忠良,如今恐怕就要斷在左晉手上”南宮墨冰冷地說道,慢慢走到白落英身邊,攬住白落英帶到美人榻上坐好。
白落英現在肚腹越發大了,站得久了就會腿抽筋。
“他們左家,可能就從南宮落開始,就註定了要敗,一個個的,全是心術不正之輩”白落英沒甚麼好氣地評判道。南宮落只知道殺兄弒父逼宮,翎妃娘娘只知道用蠱害人,那太傅大人則失盡爲人臣子的本分,爲了一己私慾,就棄天下百姓安危於不顧,真是一大奸臣
“他們竟然要動手,恐怕就不會再拖延時間。未免夜長夢多,必定會立即下手罷。”南宮墨狠狠蹙眉,他的佈局還沒有完成,時機尚不成熟,此時收網風險會很大
見到南宮墨爲難沉重的模樣,白落英輕輕握住他的手,“沒有關係,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再想想辦法。”
且說次日,太傅大人再次來到凌霄殿,與鄭大夫寒暄幾句。兩人旋即走到一邊,小聲商討。南宮墨裝作紋絲不動的模樣,其實運足了耳力去聽。奈何鄭大夫就好似避着南宮墨一般,不僅站得很遠,說話的聲音同樣壓得很低。南宮墨盡力聽來,也沒有弄明白這兩個老狐狸在說甚麼。
良久之後,太傅大人滿意地回去了。而鄭大夫回身看了南宮墨一眼,冷冷笑一聲,同樣跨出去了殿門。
“老二,你遠遠跟過去,莫要被發現,看看他要做甚麼。”南宮墨擡頭吩咐,樑上傳來一聲飄忽的“屬下遵命。”便再次回覆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