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大人身着白衣,在靈堂上枯坐到深夜。滿眼滿面陰鬱,老管家見狀,上前端上一杯濃茶。太尉倏忽起身,將老管家嚇得手一抖,杯盞全砸碎於地。“老爺,怎麼了”
“備馬,我要去丞相大人府上。”老管家連連點頭,急忙去喊人備馬。太尉披上深黑斗篷,在暗夜掩飾下,去了丞相府邸。
沒想到早有人等在門前,直接就將太尉領進了前廳,丞相大人嚴正以待的模樣,似乎正等着他。
太尉大人立在當場,拜下:“參見丞相大人,相信大人已經知道我來此處的目的了。”
安丞相上前扶起他,拍着肩膀寬慰他:“犬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還請節哀順變。”太尉大人當即就紅了眼眶,緊緊扣住丞相大人的手腕,一字一頓道,“丞相大人,我兒死的冤枉啊太傅一脈實在氣人太欺啊”
“太尉大人,且安心,我們自會爲你討回公道。”太尉大人聞言,擡首與安丞相對視,“丞相大人”
點點頭,安丞相微微笑着側開身子,“太尉大人,有一位貴人要見你。”
看到從暗處慢慢走出來的身影,太尉大人驚得瞪大雙目,旋即跪倒在地:“微臣,參見皇上,皇上,您”原來沒死
“太尉大人且起身吧。”突然一道女聲讓他起身,他看過去,又是大驚,“皇皇后娘娘”
“這是這是”南宮墨勾脣一笑,親自扶起太尉大人,“大人不必喫驚,我等皆未死,那些不過是避人耳目罷了。”
反應片刻後,太尉大人不禁激動的老淚連連,“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扶泱有救了,有救了。”
“太尉大人,如果有了你的助力,制服奸臣,那就指日可待啊”白落英態度尤爲親厚,她在太傅大人和翎妃娘娘處處樹敵,讓羣臣不滿的時候,就暗自探訪那些可靠的官員府邸,並商談了關於北方賑災的種種對策。
有了這些對策,即使有太傅的人掣肘使壞,他們也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護百姓的利益。因這一舉,這些大臣已經紛紛投靠回白落英和南宮墨的麾下,聽命差遣了。畢竟在看見南宮墨沒死的那一瞬間,忠君思想就會讓他們俯首稱臣。
而南宮墨又是一個比之他人,更加英明,更加勵精圖治的皇帝
太尉大人一直是中立派中的牛耳,這一次意外發生,南宮墨就料到太尉大人必定會改換立場,早早便在此等候。結局果然如他所料,人有三恨不能忍,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滅子之痛。
南宮墨不信,這樣太尉大人還能忍
“皇上,”太尉大人堅定地看向南宮墨,“微臣聽候吩咐,不知道皇上想要怎麼做”
南宮墨上翹的眼角更顯銳利威嚴,“過幾天,王世子進京之日,
就是左晉殞命之時”
扶泱京仍舊一派百姓和樂的景象,皇宮之中也顯出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一羣人搬着東西,穿過整個宮宇,有幾名官員看見,兀自交頭接耳,他們都知曉這些東西是何物,只不過卻不想對方行爲這般囂張,於是忍不住指指點點,紛紛搖頭嘆氣。那些侍衛宮人匆忙進入後宮,魚貫進入翎妃娘娘的承慶殿。
說着,命人打開所有箱子蓋。霎時間,滿殿霞輝,各種黃金朱玉,珠鏈珊瑚,應有盡有。“太妃娘娘您看還行嗎”太妃娘娘只挑剔地上前挑了幾樣看看,不甚在意道,“還過得去眼吧,比之新任府伊吳大人確實遜色一點。不過,災區之地,又能出甚麼金貴東西,就留着賞賜下人吧。”
太妃娘娘說着看向身邊的姚兒,笑着問:“姚兒,你看看,這裏有你喜歡的嗎有喜歡的就拿,全當我賞賜你的。”
姚兒爲人忠厚,見狀嚇得連連搖頭:“不不不,太妃娘娘,奴婢身份卑賤,怎能擁有這些金貴東西。”太妃娘娘見她真的毫無貪婪之意,於是滿意地笑了,“你這丫頭,當真是傻子,給你好東西你都不知道伸手拿。給你賞賜又不是要你的小命,瞧你臉白的,真是沒出息。”
說着用力揪了揪姚兒的臉,姚兒白着臉,只知道傻笑。
太妃娘娘回頭看見太監一副恭候吩咐的模樣,於是甩袖道:“東西都收起來,把賬目做好了,給我看看。哦,你可以在其中挑一件,就當是賞賜你對我的忠心。”
“奴才,多謝太妃娘娘賞賜。”太監立即喜笑顏開地跪地唱道。翎妃娘娘轉身去院子裏走走,這承慶殿人一多,就不再如往常一般陰森可怖了,反倒是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
翎妃娘娘看着院子裏花團錦簇的盛景,心胸開闊舒暢不少,姚兒扶着她觀花,太監跟在後頭候着。翎妃娘娘突然問:“王世子進京的日子也快到了吧”
太監點頭哈腰過來,“太妃娘娘,王世子今晚就該到了吧,今晚在城外駐紮,明日就該入宮謁見。”
“嗯。”翎妃娘娘淡淡應一聲,心裏各種思緒輪轉,只要這些小世子們進京,再從中隨意挑選一個
而當晚京郊,各處駐紮着帳篷,並有來自各個封地的重兵把守。這些護送王世子進京的士兵不能進京,只能駐紮在京郊。等候王世子完成朝謁,就要再原路返回。
只不過,但凡有點子計謀的人都知道,這一次好進去,再出來恐怕就難了。
藉着夜色的掩映,有數人先後從各自的帳篷你,隱祕地聚集於中間的一個帳篷裏。掀開帳篷進去,發現裏面已經有數名官員武將站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