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越大對歲月的無常更是瞭然;
爭什麼、怨什麼、又恨什麼,最終看開這繁華苦難都不過曇花一現
於人生中的至愛癡纏,最終也不過一句平靜的問候:
“他過得幸福嗎”
明明那樣平靜,我卻忍不住的酸了鼻子;
爲他們的錯過、等待、守候和執着
不管怎麼樣,到最後他們沒有忘記彼此,這就是最好的愛情。
等候苦嗎
當然,五十多年的等候啊,不是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那麼簡單;
可於外婆來說,也許這種等候最後成了她的信念,支撐着她過完這漫長的人生
尼克安德森哪裏是他出走未歸的愛人;
他,是她一生的信仰
戴維一臉嚴肅的回答道:“尼克說過,與你相遇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吧嗒”
外婆幾近乾涸的眼眶中落出這滴溫熱的淚來,她微笑着抹去並緩緩道:
“那就足夠了。”
有了外婆的愛,尼克的苦苦找尋足夠了。
有了尼克的愛,外婆的漫長守候也足夠了。
他們牽掛着大洋彼岸的愛人,就這麼在思念中度過了這並不完美的一生;
我哭不是因爲我覺得浪漫,而是太苦了
真的,太苦了。
我怕我自己情緒失控,於是一轉身就扎進了康君瑞的懷中,他無比輕柔的緊擁着我
然而,纔剛聽完,外婆就讓大舅媽扶着她起了身。
早就哭成淚人的媽媽連忙走了上去:“媽,您不想再見見爸爸嗎”
外婆握了我媽的手,略顯渾濁的眼細細的打量着她的臉;
拍拍她的手,外婆笑道:“知道他過得好就行了,不必再見了,等下輩子吧”
外婆一行越過她往外走一行喃喃自語的唸叨着:
“這輩子欠的得下輩子還,年輕的時候再遇上就不放開了,欠一個白頭到老得還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外婆走時背影好像突然就佝僂了;
那股子筆挺的精氣神似乎隨着她執念的解開也抽離了出去,整個人有了殘敗之勢
我媽緊追了兩步,停了下來。
看的出來,相對比較外婆的豁然,她對血親的執着更甚,儘管她已經過了不惑之年
戴維似乎有點兒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他一臉愕然的看了看外婆離開的方向。
聳聳肩,他問道:“什麼”
我媽似乎猶豫了挺久,終於,她一臉堅定的衝康君瑞道:
“我會勸我媽改變主意的,麻煩康總你幫幫忙,還是想和他見一面的。”
康君瑞點頭道:“應該的,您這麼說就生分了。”
悄悄的,我握緊了他的大手。
這個勸服的工作還是得由我媽來做,迫於我身體和康君瑞工作的雙重原因,當天我們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港市
一路的凝重氛圍,我始終閉着眼躺在他的懷抱裏;
彷彿,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一些我所依賴的安全。
快要到博景的時候,他突然輕撫着我柔軟的發問道:“想去嗎”
微微睜眼,波濤洶涌的情緒滾滾而來
“人總是好奇的,尤其是對
或許我對尼克本人是沒有多少感情的,但對我素未蒙面的外公、那個牽扯我媽和外婆一輩子的男人
我確實是好奇
想要看看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要了解一下他的生平過往;
想要追溯一下我的血親
這是一種極其平常的感情
無法自控的抓緊了他的衣襟,我把臉往他懷裏又埋了埋:
“想”我悶聲答道。
“好”他吻了吻我的頭頂,輕柔的笑着:“那我們就準備準備了過去。”
我抱緊了他說不出話來
回到博景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第二件事,輸液。
康君瑞要在書房裏辦公,我就杵着輸液的鐵架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雖然還是各顧各的事,但有着彼此的陪伴,就算是一言不發那也是心安的
晚上十二點,輸液完畢。
我的腦袋已經困到昏沉了,可我就是潛意識裏睡不着,人倦得
康君瑞過來伸手打橫抱了我往套房那邊去,一臉的無可奈何:
“早點睡對身體纔好,你跟我扛什麼”
我伸手勾了他的脖子:“我不想一個人睡。”
“怕鬼”戲謔。
貼在他胸膛聽着他沉沉的心跳,我失神道:“怕孤單。”
他不再揶揄我,而是用極快的速度洗了澡,然後抱着我躺下了。
我不停的想要把他抱得更緊,他就任我不安的在他懷裏扭動;
偶爾,他拍拍我的背:“我一直在的。”
就算是承諾也不夠,不夠,我急切的想要彼此貼得更近
靈光一閃,我伸手一把薅了他的“ad鈣奶”,猛地擡頭我衝他道:
“康君瑞,我想。”
他伸手一把掀開我:“想什麼想,神經病啊”
我乾脆往他身上爬,緊緊的纏着他,我吶吶道:“別推開我,我想。”
他的手已經掐上我的腰了,正要推開我呢聞言後陡然就不敢動了
我麻利的自己“坦白”,然後撲上去吻他
他扛不住的偏頭哀嚎:“我是哪裏得罪你了”
不等他說完,我就已經抓着他想要契合了
“別鬧”
他的臉色一沉,隨即皺着眉一把抓住我的手,挪挪下身錯開了位置。
我固執的扭動着身體想繼續下去,他卻更加固執的用他強健有力的大腿抵禦着我的勾引
屢屢失敗,我有些煩躁的看向他:“爲什麼”
他偏身一抖胯,扯着我的手臂往旁邊一壓:“睡覺了,別鬧”
“你對我失去興趣了是嗎”我不安的問。
“哎”他無奈的探出一口氣:“你也不考慮下自己的這破情況。”
“你嫌棄我了”
“”他一臉無語的看着我。
我激動的追問:“如果我一直不可以的話,你是不是會去找別人”
“誒,許亦寧”
他赤紅着臉生氣的瞪向我,桃花眼裏漲起的是壓抑的怒火,一觸即發。
“是不是”我鍥而不捨的追問着。
他一把按下躁動不安的我:“行了,老子就草你,只草你,睡吧”